宣布的過程很快,結果不怎麼盡人意。也是,比賽結果一出她就有所意料,不過自己放小了這意料面,擠出一點期待。
她跟所有人一樣,隻是點頭接受了一切。今天真是個好晴天,太陽還很毒辣地挂在天上,一場選拔比賽竟然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竟然什麼都沒有改變。
她沒有跨上那層台階。其實也沒有那麼糟,就是真的踏上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暈眩像船一樣蕩在腦海,芙羅拉她們朝金妮的方向跑去,金妮也走過來,她看上去一點也不難過,撓着頭一臉無所謂,連唉聲歎氣都讓人覺得虛僞。
“唉,沒辦法,這次輸了,隻能等明年了。”金妮的口氣帶着些清淡的平靜。“嗯?芙羅拉你也真是,我都沒一幅要哭的樣子,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不好?”
她笑起來,“我昨天明明監督你早睡了啊。”
“……”芙羅拉沒說話,沉默變成了她們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埃拉打破這不對勁的氛圍,她安慰地拍着金妮的肩膀,正如她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她說。
“害,隻是這次沒進罷了。那群人真沒眼光,走走走,去吃飯。”
“好啊。”金妮的笑容依然那麼标準。她勾住芙羅拉的脖頸,用右手。
她們一行人到禮堂時,已臨近十二點。芙羅拉按照往常的食量,小口小口地喝着玉米湯。她注意到金妮比昨天、前天,乃至于開學到現在,今天這頓是她吃得最多的一次。
“……為什麼大家都不說話?”金妮注意到了這與衆不同的一點,放下碗,疑惑地問道。
“我,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沒有人接她的話,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難過也好,什麼也好。什麼感覺也沒有。說到底也沒辦法,畢竟還隻有二年級的我跟三四年級的比還是差了一點。所以,什麼感覺也沒有。你們看,我還是好好的。”
金妮真的看起來很正常,芙羅拉為這正常的表現難過。金妮在為了正常而正常,她總是這樣,總想着沒有人會受傷。
但是無法說什麼。這是金妮的事,就像金妮阻止不了她想做的事,她也阻止不了金妮想做的事。
這份摻雜了過多了解的友誼,究竟是好,還是不那麼好——芙羅拉不想去探究太多了。
亞伯坐到她們身邊,當時他知道金妮輸了就自覺退了觀衆的位置,直到現在才露了面。
“我還以為巫師會吃得更奇怪。”他掏起一條死不瞑目的魚放入嘴裡,“結果好像沒什麼不同……嘔,這什麼……”
“腌鲱魚。”不怎麼喜歡跟亞伯搭話的金妮熱情出聲,“像從臭水溝裡釣上來的味道,每周三都有這麼一道菜,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吃這種東西。”
“鲱魚……難怪,聞起來真糟糕。”他的臉幾乎跟那條鲱魚的綠顔色沒差了,反正都是倒胃口,他沒吃多少,轉而想聊天。“二年級的課程是什麼樣的?”他突然問。
“越來越難了。”埃拉在這個話題上起了活人的生氣。“三年級還有選修課呢。”
“選修課?”亞伯很有興趣,“有什麼?”
“古代魔文,算數占蔔,神奇動物保護,占蔔和麻瓜研究課。”金妮答道:“我對神奇動物保護課和占蔔挺感興趣。麻瓜研究也不錯。”
“麻瓜研究。我喜歡麻瓜研究。”埃拉高興地說,“我就是從麻瓜生活過來的,這門課我肯定能得o。”
“選什麼都無所謂。”芙羅拉果斷說,“這幾門課都跟治療師沒什麼關系。”
“神奇動物保護課聽上去還有點聯系啊。”亞伯說。
芙羅拉質疑地凝視他,她的視線一向帶着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壓力,亞伯頓時坐直了,頗有被長輩提問的意思。
“醫生和獸醫确實沒什麼關系。”他悻悻然撇嘴,眼睛不自然地垂落斜在一邊,突然瞥到一個奇怪的場景。
清脆的“啪”聲在不遠處響起,亞伯耳朵動了動,是碗跌到桌面的聲音。亞伯的眼睛裡倒映出那個斯萊特林新生陡然難看的神情,他似乎正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但莫名其妙地是,他身邊分明什麼人都沒有。
他在跟誰說話?他的精神不像有問題的,那樣子又像真的跟一個人在對話。那肯定真有其人,可能用了什麼什麼的魔法道具。那他們說了什麼,能讓那個厲害的新生——艾徳蒙斯露出那種好似灼燒的冰川的表情?
艾徳蒙斯最後狠狠擰了一下眉,保持這副表情突然朝亞伯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禮堂。
“我去上個廁所。”看着艾徳蒙斯離開的背影,強烈的好奇心吸引亞伯說出這句話。
“不會是要吐了吧,你沒吃多少啊。”埃拉一聽,那種擔心又嫌棄的複雜出現在她臉上。她一揮手,示意亞伯趕緊去。
亞伯離開座位,追着艾徳蒙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