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垂眸看着蹲在面前給她上藥的人,換了個話題:“今天聖誕節,不用在家陪她?”
“不用。”廖月沒有猶豫,語氣淡淡,“又不是新婚,她也不是小孩子。”
周盈抿唇笑了起來,滿眼揶揄:“可她比我漂亮,不是麼?”
廖月沉默着,合上了藥水蓋子,傾身放在了她身邊,眼神譏諷似是反擊:“所以,周小姐确定還要糾纏我?”
近在咫尺,周盈平靜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隻獵物。
廖月笑了一下轉過頭去,将一邊的高跟鞋拿起遞給她:“穿上鞋吧周小姐,送你回去清醒一下。”
“是麼?”周盈眼裡的野心在這一刻仿佛攀升到了頂峰,接過高跟當着她的面丢出了小診所,落在門外的黑暗某處。
狡黠和挑釁,還有欲/望。
“廖總,你不知道病人傷了腳是穿不了鞋的麼?需要人……抱着。”
廖月很吃這一套,像是心照不宣般。
“我不會愛你。”她說。
話音剛落,她将人攔腰抱了起來,彎腰的刹那柔軟的唇貼了上來,附在耳邊輕聲:“阿月,你會的。”
……
從廖月離開時起,江晗就一直坐在餐桌上沒有離開過,神情木木的,像是在想什麼又像是在發呆。
期間她給廖月打過無數個電話,無數條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也不是什麼逼問與胡鬧,一開始隻是不停的道歉,承認自己不該任性,希望她不要那樣對自己;後面就變成了關心,問她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幫忙;再後來就隻剩了小心翼翼的詢問,問她餓不餓,還回來吃飯麼?
從晚上八點一直到十一點,三個小時,沒有任何回音。
她枯坐在餐桌上,直到管家提醒她菜涼了,要不要再熱一熱。
江晗回神扭頭看了一眼,緊繃的後背傳來陣陣酸痛,久坐不動她的身子都快僵了。
掃了一眼桌上早就涼透的菜,她從自己碗裡舀了一口湯嘗了嘗,冷透了,真的冷透了。
她癡癡地問管家這是第幾次熱菜,管家猶豫了一會,開口:“夫人,再熱一次就是第四次了。”
“第四次了……”
“阿月還沒回來。”
“張叔,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她茫然地問身邊的人,管家沉默了,答:“廖總她隻是太忙了。”
“夫人,你放寬心呐。”
江晗點點頭,可心裡還是那麼難過。
她太忙了,她隻是太忙了……
她會回來的。
“夫人……”管家看了眼時間,再次提醒,“要不還是讓阿姨熱一熱菜吧,吃點東西,不然等會該到吃藥的時間了。”
江晗深吸了口氣,她的身體不能不吃東西,哪怕硬塞也要吃點,她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好痛苦。
她隻讓管家幫着熱了兩道菜,強逼着自己吃了小半碗,再多一口也吃不下了,會想吐。
吃過藥,藥勁還沒上來那會她側卧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會電視,江福福守在身邊。就睡在她的拖鞋上。
管家端着水果再來叫她的時候江晗已經睡着了,電視上還放着電影。
她好不容易睡着,管家沒有去挪動她,隻是從房裡拿了一塊厚一點的毯子給她蓋上,垂在地上的部分也正好給小狗蓋了蓋。
将室内溫度恒溫管家就熄了燈,留下幾盞小夜燈照明。
做完這一切她聯系了廖月,問她今夜是否回來,廖月的回複是不回。
可她嘴上這麼說,半夜兩三點的時候還是一個人開着車回來了,門衛将門打開車便駛進了院子。
停好車,開了門,随着大廳裡的感應燈亮起,很快就聽到了小狗哼哼唧唧的聲音。
廖月換下鞋子,循着聲音一轉頭就看見那隻狗停在沙發那邊看着她,還朝她叫了兩聲。
沒多大威懾。
她走過去拎着它的脖子提起,結果看見沙發上熟睡的江晗又放了下來,就坐在對面的茶幾上這麼看着她,幫她把毯子往上扯了扯。
那隻狗卻過來咬她的褲腿,廖月一揮手将它撂倒,看着它灰溜溜的垂下了尾巴。
“小畜牲。”她笑罵。
沙發上的人卻在此時翻了翻身,睡得有些沉,雙眸阖實。
廖月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那張精緻小巧的臉,那句“她比你漂亮”不是假話,不論什麼時候看,以何種角度看,江晗的臉都沒得挑。
如果當初她沒跟她結婚,這張臉還不知道會怎麼在外面大殺四方。
隻可惜,美則美矣,她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