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反而叫成笙更為在意了,他道:“一般的刀是不會在這時候出錯的,可你們身上帶的可沒有普通的刀。”
“即便如此,符命和紅塵也不會犯你想象中的錯誤。”蕭歌直言道,“你清楚淩空大師的本事吧?刀劍是為主人服務的,他可不會造出還要讓人操心的武器。”
成笙搖頭道:“我自然不是擔心刀劍本身,但蕭歌,我隻是在想你的使用方式……”
話說到這兒便足以,蕭歌立刻明白了成笙話裡的意思,道:“那或許确實是我本事不足,公子留給我的東西都是有用的,沒用好,是我的錯。”
成笙張大了嘴,似是十分驚訝,但他雙唇顫了顫,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蕭歌有些擔心自己說錯了話,雙手不安地撫摸着符命刀和紅塵劍,嘴中嘟囔道:“奇怪,我明明控制真氣了,這些人為什麼還圍在這裡?”
“不說這個了,你的傷口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的血差不多已經止住了。”蕭歌豎起手指給他看,“我……還是沒公子那麼大的膽子,因此隻敢劃破指尖小試,所以好得也快。”
“懈怠刀口就是在懈怠自己的生命,落在身上的任何一處撕裂都應該受到重視。”成笙說着為他擦去了外圍的血迹,又用自家藥膏塗抹了傷處。而當繃帶纏上最後一截,破廟外的村民竟也逐漸恢複了神智,寂靜的環境突然被你一句我一句填滿,可這其中卻無人對自己的境遇感到疑惑。
蕭歌靜靜聽着,發現村民們隻是很簡單地互相打着招呼,他們像日常一般相互問好,有些人甚至開始唠起了家常。他們是怎麼來到破廟前的?又是為什麼會彙聚到破廟前的?在場的所有人居然無一對此感到疑惑,好像他們對自己莫名其妙地突然轉換到另一處毫不在意。
這是為什麼?蕭歌和成笙分别上去找人詢問,可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一味地重複道——“這都是正常現象”。
如果眼睛一睜一閉就能瞬間移動到另一處,那這簡直比通傳陣還要好用上許多,它的存在應該在除祟界中廣為流傳,造福一切。可這似乎隻是無名村村民們不可言說的“默契”,那蕭歌自然也是說不出更多的話來。想了一夜想破頭顱也沒得出答案,就當蕭歌發愁以為一切又要在這裡卡殼的時候,事情又有了新的發展。
第二日早上,蕭歌在山陰神石像底下發現了一張字條,同時,昨天同他一起歇在破廟的成笙不見了蹤影。
好像突然失蹤也是件常事,因此蕭歌在意識到情況後并沒有太多着急。成笙在字條上的留言非常簡單,直言讓他們不用尋找他,三天後解決一切可在預言山山腳下與他會合,到時他們将一起上山。
這就是定死線的意思了,蕭歌暗暗解讀着。三天,受到公子委托的成笙隻給他三天的時間,并且認為他能在三天裡解決無名村和山陰神的問題。
這大約也太看得起他了。
除此以外,成笙還給他留了一條訊息,這一句讓蕭歌十分意外,卻又感悟到了成笙的貼心,那紙上寫着——“附着在村民身上的濁靈,也許并非是忌憚你的血,而是忌憚破廟裡的山陰神。”
英雄所見略同!蕭歌在昨晚琢磨時其實也有過相同的猜測。濁靈上身時的村民們并非是邁不進破廟的門檻,而是明顯的“不敢”邁進。既如此便可推論——山陰神害怕着蕭歌的符命刀或是他的血,而村民們則害怕着這樣的山陰神。
既然成笙也這麼說,那麼這樣的推論便有了深入下去的必要,而蕭歌也搖身一變成為了食物鍊頂端的那個人。雖然莫名其妙,也是難以預料的經曆,但多少增加了蕭歌的自信心,好叫他從昨日尴尬的局面中稍許得到些解脫。
“蕭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呀?”
“怎麼辦?當然是不遺餘力地解決問題咯。”蕭歌大口吃着包子,又狠狠往喉嚨口灌了大半壺水,“易兒哦,我們好像被人小瞧了。”
“被誰小瞧呀?”
蕭歌仔細思考了會兒道:“好像是公子。”
易兒一下挺直身子,道:“啊?”
“總之,從現在開始千萬不能犯錯,因為這就是考驗。”蕭歌說得十分認真,将易兒也同樣帶入了緊張的氛圍之中。“你昨天的表現很好,但就算這裡的濁靈算是……比較‘善良’的濁靈,但濁靈終究是濁靈,落在大部分普通人眼裡就終究是個隐患,該出手時還是得出手。可惜你蕭哥哥沒什麼本事,暫時還隻能做到一個一個來。”
易兒聽進去了,點點頭道:“還是和昨天一樣,把自己的手割破嗎?”
“诶,昨天的可不敢再來一次,你千萬别放在心上,這可不興學!否則你念哥哥和成笙哥哥都會罵死我的!”蕭歌急忙擺手道,“我昨天想了一夜,決定還是要用我自己的優勢。你知道我玩彈弓特别厲害吧?我就用彈弓把藏在人體内的濁靈都彈出來,再一一消滅掉。”
“玩彈弓就能把人的靈體給逼出來嗎?”
“不一樣,普通的彈弓當然沒這個本事了。”蕭歌耐心地解釋道,“但我可以把真氣纏繞在彈弓上,這樣彈弓就不是普通的彈弓了,射出去的石子也會擁有非一般的力量。”
易兒似乎糾結了一陣,在蕭歌的注視下下了個判斷道:“好像有點道理。”
得了易兒的肯定,蕭歌便馬不停蹄地實施着自己的計劃。兩人回到村上,尋了塊陰影的轉角偷偷探頭觀察着村民們。沒有濁靈附體的村民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别,蕭歌甚至覺得如若沒有符命刀自己興許都不會覺得他們有任何問題。他将自己的手腕上的牛筋取下,又接過易兒揣了一路的圓潤石子,張弓放石,準心就瞄準了一位男青年的額頭。
“這樣打會不會把人打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