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一看有戲,又端了盆花生米湊到林念身邊:“小大俠,你怎麼知道的呀?”
林念瞧他一眼道:“花生米不配酒怎麼行?”
掌櫃的空手在屁股後面揮了幾下,識相的小二立馬将幾人面前的空碗倒滿。
“他昨天晚上也去了二樓。”林念将口中的吃食咽下去後道,“二樓,也就是去了我的房間。”
“您碰見他了?”
“碰見了,但他對錢色可不敢興趣。”
站在他對面的女子裹緊了衣襟。
“我這樣說哦,你們心裡一定早就有答案了。屋子裡進了竊賊,你們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去清點自己的财物。如果現在在場的有誰跳出來說‘我丢了什麼什麼東西’,那我林某人就願賭服輸,包你這一晚上的客房錢。”
掌櫃笑道:“嘿嘿,不用您包,您若是真的抓了那盜賊,您的客房錢就不用付了。”
林念擺擺手讓他閉嘴,道:“他要找的東西,一定是在這所有人身上都獨一無二的東西。他昨日沒有得手,今日必定再會故地重遊。隻是昨日被翻過的屋子大可不必再擔心,至于那沒被翻過的二樓……諸位就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一些了。”
掌櫃忙道:“二樓的屋子昨日就去了您一間?”
“我的屋子在最裡頭靠窗的角落,他是從窗戶外翻進來的。”
“您怎麼沒有抓住他?”
“我還當是賊心比賊膽大的野路子,況且我也知他偷不走我什麼東西。”林念搖着頭被自己逗樂道,“今兒起來一看,發現此事性質的确有些惡劣了。”
掌櫃張大了眼睛期盼道:“那您今兒真能抓住他嗎?”
“不保證一定活捉。”林念道,“但我能保證另一件事,那家夥今天過後,肯定不會再來你家客棧了。”
林念一衆被委以重要使命,當晚便在屋子裡擠作一團守株待兔。窗戶隻被打開了一條細縫,那木制風鈴靜止地堪比死物。衆人探出腦袋齊齊看着它,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東西從十裡開外的地方破窗而入。
六個人擠一張小床,視覺上和體感上都覺得要滿出來了。
吳遇盤着雙腿坐在角落,壓着聲音說道:“早上我去鎮上的鐵匠鋪晃過一圈。”
蕭歌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吳遇道:“那兒也被人翻得一團亂,外面都在傳,這夜襲鐵匠鋪的和夜襲客棧的應該是同一人。”
“怪了。”蕭歌撇嘴說道,“難道他是和鐵匠鋪有什麼過節?在那裡找不到人就跑此地來找?”
安岚接着道:“也可能是那人的東西被誰給偷了,那小偷去了鐵匠鋪又來這裡開房,所以昨晚上那小子才這樣偷偷摸摸地來找。”
“你們倆倒是會猜,在這裡天馬行空,說不定最後越跑越偏。”吳遇道,“我猜他的動機就是很純粹,是在找藏在這屋子裡的寶貝。”
“嘿!這會兒你倒不說自己天馬行空了!”安岚嗆他道,“我還覺得你猜得太簡單呢!”
“你小聲點!”林念扯着他道,“你看鄭桓今天也知道要安安靜靜的,要是你的大嗓門把那竊賊吓跑了怎麼辦?我話都放出去了,你可别讓我變成走花溜冰之人!”
蕭歌沖他揮了揮拳頭道:“再這麼喊,我一拳頭塞你嘴巴裡!”
安岚攬着鄭桓的肩膀,一下就用氣音說道:“他為什麼這麼乖?為什麼這麼反常?不還是因為他害怕了嗎?”
“誰害怕了?”鄭桓抖掉他手臂,氣鼓鼓道,“我晚上飯吃多了,現在肚子有些不舒服。”
“你可别吐我身上!”安岚側身佯裝一躲,“你要是挺不住了,可以先回你自己房裡去!我和蕭歌絕對不會嘲笑你!”
“他不吐,他就是有些難受。”林念摸了摸鄭桓的額頭,又将被褥往他脖子處一蓋道,“如果這個時候成笙也在就好了,紮上幾針就舒服了。”
“紮針?!”鄭桓一下跳了起來,“我不紮……我不紮!”
“是不紮,現在也沒地兒給你去找啊。”林念扶他重新躺下道,“如果你非要待在這,那就躲在裡面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了,事情也解決了。”
“我不睡。”鄭桓道,“我得看着你們,沒有本少爺在這裡鎮場子,你們今天肯定也會一無所獲。”
“那易兒先睡了。”易兒湊到他身邊,撩開被子鑽了進去。“易兒困了,先養養精神,等小偷來了再醒。”
鄭桓恍然大悟,道:“诶!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現在等也是白等啊!真不用白白浪費這麼多睡覺時間!”
易兒眼睛一閉,雙手拽着被子邊,似乎馬上就能進入夢鄉。
鄭桓看看他又看了看林念,幹脆一縮身也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