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桓後知後覺地驚喜道:“大叔!你還真的跑出來啦?”
周廷拎着他的後領子将他扛在肩上,繞過五人走到前面開路。林念回頭看了一眼菊園,他總覺得池子磬還在那裡,而他們與他之間或許還要糾纏上很長一段時間。
周廷在前健步如飛,蕭歌幹脆将易兒也背到背上,小跑着追上他的腳步。他帶領一行人在樹林中穿梭了一陣,而後順着水流的聲音發現了一條小溪,周廷往旁邊一指,就看到有一個洞穴被許多巨大的樹葉埋在了底下。
洞口約有五人并排那樣大,周廷上前将遮蓋物熟門熟路地撤下,打了個手勢就示意身後的人跟着一起進來。
洞裡無光,此時又是夜間,可視情況更為可悲。林念本想施個術法解決一下當前的困難,但又怕周廷帶他們進來别有意圖,貿然出手恐怕會壞了大事,想來想去,還是就此作罷。而周廷悶頭帶路,不時在洞穴的岩壁上敲敲打打,他們一路摸着走進去,沒一會就看見眼前升起一片亮光。
周廷點燃了藏在洞穴中的蠟燭,又用點燃的這一根去燃起了挂在岩壁上的其他蠟燭。
火苗能照射的範圍并不大,但身邊的環境也算勉強能夠看清。林念挑了根蠟燭握在手上,轉悠了一圈之後,發現這個洞穴裡的生活氣息十分厚重。
木椅、闆凳、甚至是基本的烹饪工具全都一應俱全,隻是上面覆蓋的一層薄灰證明此地已經很久都無人來過了。
“先生,這些都是你準備的嗎?”林念問道。
周廷随意地擺動手臂在桌上一抹,将燭台放在了木桌上。“這個洞穴是我的秘密基地。”他道,“也是我在非常時刻下的避難場所。”
吳遇問道:“周叔以前也有在這裡待過嗎?”
“有過,我是常客了。”周廷說道,“不過沒有被褥,委屈你們在地上湊合幾晚了。”
安岚便道:“幾晚?不是天亮就出去嗎?”
“我們在這兒等漢霄哥過來,小念,你做一個傳訊紙鶴吧。”
林念停住了動作沒有行動,半晌,周廷改口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池子磬呢?你把他殺了嗎?”吳遇追問道,“是你赢了對吧?”
“我隻是用術法暫時壓制住了池子磬,但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鄭桓剛和衣躺下,聞言又提着一口氣跳了起來:“什麼?!你沒把他殺死啊?!”
周廷不悅地瞧他一眼,道:“他身上的濁氣太重,我用漢霄哥留給我的符咒克制住才得以逃出來,那符咒原本是用在窮兇極惡的濁靈身上的,沒想到他的程度已經……”
“他會追過來嗎?”
“不會。”對于這一點周廷似乎很有信心,“他本就是跟着易兒和安岚找到這裡的,沒有其他線索,他跟不過來。”
“先生。”易兒坐到周廷身邊,從随身的包裹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先止止血吧。”
周廷推拒道:“小傷,不礙事,藥膏還是留着給安岚用吧。”說完他順手往自己的傷口處抹了一把,示意給衆人看:“你看,沒事,已經止住血了。”
“這樣不行,傷口要感染。”林念将成笙給他的藥瓶往前一字碼開,“成笙給過我一些,兩個人用的量一定是夠了的。”
蕭歌聞言也把自己兜裡的藥瓶遞了過去,道:“不用擔心不夠用,這是我爹給我的,也有一些存餘。”
易兒接過藥瓶,周廷又從易兒的手上拿走。他拔開瓶塞輕嗅了一下,道:“這個味道……和當年成斂給我的藥膏,味道極其相似啊。”
蕭歌忙道:“功效差不多的!如果先生不放心,可以用李叔給我們的那瓶。”
周廷将瓶身轉了一圈,望向蕭歌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對于眼前這個受傷的人,即使蕭歌心裡百般否認,但真要面對面的時候,總是經不住有些膽怯的。他強迫自己硬着頭皮對上周廷的目光,但不自覺上下滾動的喉結還是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好在周廷并沒有看他多久,而是叫上易兒一起往自己的傷口處塗抹。
蕭歌暗暗松下一口氣,餘光卻瞥見林念似乎正轉頭看着自己。他一下正襟危坐,連多餘的動作也不敢做了。
但林念很快就把視線移開了,他一邊看着易兒為周廷清理傷口和包紮,一邊試圖同周廷打探道:“那個術法……是不是落雷術啊?”
周廷看他一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