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認識,隻是其他大夫向我們極力推薦了他。”
“推薦?這算哪門子推薦啊?”不知哪句話戳到了夥計的點,他突然就暴怒起來:“好啊,你們又來了!來人啊!快把這些騙子趕出去!”
杏花館内突然湧出幾個壯漢,赤手推着他們越過了門檻。林漢霄一直拉着阿一,在臨近門檻時,穿過他的腋下往上一提,才避免了被絆倒的結局。
君子動口不動手,吳笙何還是沒忍住同他們争論道:“我們是來看病的!堂堂杏花館怎麼能做出把病人趕走的行為!”
“看病的?是來訛錢的吧你們!”夥計叉腰罵道,“你們就是看我們館主好說話,就以為他好欺負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還變着花樣繼續來!三番五次胡作非為,還真當沒人管你們了!”
“你們誤會了!我們真的隻是來看病的!”
“滾滾滾!”夥計沖他們揮手道,“要看病的去找其他醫館,恕我們杏花館閉門不見!”
“怎麼這個态度?會看病就無法無天了?”吳笙何氣道,“他會看病,我還會除祟呢!”
“别着急,還會有其他辦法的。”林漢霄安慰他道。阿一緊緊拽住他的衣服下擺,似乎從剛才的争吵中受到了不小的驚吓。林漢霄揉了他兩把臉,在心裡思量起别的路子來。
或許他們守在杏花館的門前就會等到成大夫出來了?他相信一個稱職的大夫一定不會對奇怪的症狀視而不見。
吳笙何還在不服氣地直哼哼,但很快他的這種憤怒就會消失,因為有一個面容質樸的青年在這時走上前和他們打了招呼。
“對不起,對不起,那愣子脾氣很炸,最近這賒賬訛錢的離譜事兒多了,惹得我們館上館下的都有些心煩意亂,眼下倒是染上了胡亂掃射一通的壞毛病。”
林漢霄看了看他的裝束,道:“你也是杏花館的小醫師嗎?”
“我?我不是。我是成宅的夥計,就是來這跑腿的。”青年說道,“哦對了,成宅就是杏花館館主的家,我叫大赟,平時就在館主的手下辦事。”
“那你能帶我們去見上他一面嗎?”林漢霄抓住機會急忙問道,“這孩子的症狀很奇怪,别鎮的大夫見了後都說束手無策。”
大赟想了一陣道:“可以是可以,館主今日在家,現下也得了點空閑時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拿了館主吩咐的東西就領你們去。”
青年邁着大步跑開了,吳笙何望着他的背影說道:“杏花館的夥計态度這麼差,怎麼成宅的夥計一說便同意了?”
“也許成一笑平日裡的性子應當是溫和友善的吧。”甯微顧道,“這些夥計在主子身邊跟久了,脾氣就會越發相像。投在大赟身上的那片影子沒有焦慮和暴躁,我看着他也面善,這是好事。”
“我回來了!”大赟把包袱往身上一甩,沖他們招呼道,“跟着我走吧!”
“你就這麼自說自話地把我們帶回家去,你們館主不會生氣嗎?”林漢霄忍不住同他确認道。
“不會!”大赟斬釘截鐵道,“我們館主說白了就是一個‘醫癡’,說句你們不愛聽的,不怕有治不好的病,就怕沒有怪病可以治。我剛剛在旁邊聽你們和我們館裡的人說了幾句,你們來找館主可算找對人了,他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吳笙何追究道:“我還是想不明白,那家夥到底為什麼要趕我們出來?”
“幾位少俠,這個我必須向你們賠個不是。”大赟客氣道,“最近老有人上門,還指名道姓非要讓我們館主看病。親戚啊……朋友啊……各種借口都用了個遍,就為了在最後結銀子的時候,靠所謂的‘人情關系’賒個賬。他們啊,就是想來白看病!撈了我們館主的好處還不想付錢,偏偏館主每回都信以為真!”
“賒賬看病?”
“是沒有歸還期限的那種賒賬!”大赟補充道,“不過他們生病倒是真的,可能是從哪個壞東西那裡聽說,能走這種方法請到最好的大夫。”
“難怪呢,我說怎麼是那個态度。”林漢霄松了一口氣,“勞煩你幫我們解釋一下了。”
大赟忙道:“我已經和他說過了,各位少俠真是對不起。隻是隻要一天沒能找到那個暗中作祟的家夥,大家都不敢輕易放松警惕……快到了少俠,前面拐個彎就是成宅了!”
“兩家距離這麼近啊?”
“這不是為了方便醫治嘛。”大赟解釋道,“其實以往館主大半時間都是待在杏花館裡的。最近恰巧夫人外出不在,隻好多看顧家裡一些。”
大赟說完怕他們起了憂心,繼續補充道:“不過你們放心,在家診治和在醫館診治都是一樣的,我們館主絕不會在這種事上疏忽。”
一行人來到成宅前,大赟叩響了三下大門,邊推開邊沖裡面叫道:“館主!有客人上門了!”
一位面容樸素的男子身着一襲白衣從裡屋信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