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抓小偷!大家需要我!”小蘭澤義正言辭地喊道,“哥你待在一旁看着就好,不就是區區小偷嘛,我能搞定的!”
小胡遇把小蘭澤往自己身邊一拉,道:“太危險了!不要和人群對沖,我們可以另外找一條道……”
說話間,兩人身側突然爆發出更強烈的騷動來,周圍的人群吵吵鬧鬧地分出一條通道,那個小偷就在這條人們刻意躲避而退讓出來的道路中暢通無阻地穿行着。小胡遇定睛一看,那小偷手上竟明晃晃地舉着一把尖刀,難怪人群散去地這麼快,手無寸鐵的百姓哪敢與他起正面沖突啊?
小蘭澤見狀不再退讓,他趁小胡遇手上的力道松懈下來,一個沖刺站到了道路中間,手上緊緊握住爹爹專門為他制作的小木劍,氣勢十足地想要攔下霸道橫行的小偷。但他剛擺好架勢,人群裡不知是誰躲閃不及,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随着衆人的一聲驚呼,小偷沒來得及擡高的腳一個用力撞在了摔倒那人的身上,連帶着身體一起向前撲倒了過去。腳下打滑,手肘最先着地,手上拿着的尖刀随着一個震顫打着圈飛了出去。人群裡的老大哥們見小偷沒了傷人的武器,大吼一聲朝他身上撲去,倒下的小偷很快被圍了個嚴嚴實實,獨留還拿着木刀凹造型的小蘭澤在包圍圈外面露窘态地看着這一切。
小胡遇跑到小蘭澤身邊松了一口氣,道:“千鈞一發,還好有人摔倒了,真是萬幸!”
小蘭澤撇撇嘴,惋惜道:“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你還想做什麼啊?”小胡遇忍不住敲了敲小蘭澤的腦袋瓜,責怪道,“剛剛這種情況多危險,何況他還舉着把刀呢!如果他沒被絆倒,現在趴在地上的,說不定就是你了!”
“那可不一定,我手上也有武器啊。雖然木劍是傷不到人,但隻要來得及躲避,我還是有信心‘智取’小偷的。”
“好吧……就算你動作快躲過他一刀,但你怎麼能保證他不會給你第二刀?”小胡遇耐下性子講道,“他是大人,你是小孩,力量身型本就相差很大,等到他回擊你根本來不及反應的……”
“好了好了!”小蘭澤心煩意亂地别過身去道,“抓到不就好了嘛,你說的事情又沒有發生!”
小胡遇收住了聲,剩下的話隻能一口咽進肚子裡。
“壓住!壓住!别讓他起來!”
聽到吼叫聲的兩人雙雙回過頭去,那原本壓着小偷的幾位大哥竟然有了些快要頂不住的苗頭。他們的背脊漸漸拱起,腹部像是被石塊頂住那樣凹陷下去,而很快就有幾人堅持不住,率先倒在了地上。
随着最後一次沖擊,最後一位大哥摔倒在地,那小偷竟就這樣突破了大家的圍攻,重新站了起來!
他四處張望尋找着方才飛出去的匕首,眼尖的小胡遇悄悄将掉在自己腳邊的兇物挪到了身後。
“他怎麼又爬起來了?!”小蘭澤一蹬腳道,“這麼多人竟然還壓不住他?”
“小心點。”小胡遇伸手搭在小蘭澤的肩膀上道,“你看他的眼神,虛晃空無,完全沒有焦點。我們小心點避開他,快去找你爹幫忙吧!”
話音剛落,那小偷的眼神竟直直地掃了過來,小胡遇心中一個咯噔,寒意自背後蔓延開來,在瞬間便凍住了他的四肢,讓他一時間站在原地,竟連躲避都忘記了動作。
小蘭澤擋在小胡遇身前,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圍觀的人群如鳥獸般散去,期間還将街邊的攤位撞得七零八落。攤位上的物品掉的掉,碎的碎,在地面上拼湊出了一副慘烈的圖畫。當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味跟着散去,膽子小一些的悄悄躲在角落關注着事态的發展,膽子大的則退出去幾步随時找準機會再次發起進攻。小胡遇站在小蘭澤的背後,在不安的情緒下勉強感受到了一絲安全感,他餘光瞟到方才的泥塑小人攤位已在混亂中被撞翻在地,那些精緻的小人身上以各式各樣的紋路破碎撕裂,甚至還有一些從頭裂到了腳,将一個完整的手作物殘忍地一分為二,實在是倍感惋惜。見那些無主的小人這般下場,小胡遇下意識抱緊了自己手上的那個小人,這可是小蘭澤為他要來的,說什麼也不能讓它碎了。
那小偷并沒有給他們停息的時間,隻掃了一眼,便知周圍的這一圈誰最手無寸鐵。他轉向小胡遇的方向,眼神似看非看,但動作卻更早地暴露了他的意圖。他直沖過去,速度之快,小蘭澤甚至還未做出什麼大動作就被狠狠地推向一邊!
他控制不住地向一邊倒去,小胡遇伸出一隻手想去拉住他,卻因左右腳的不協調,糾纏在一起一絆,被帶着往地上傾倒!小蘭澤慣性使然,隻好拿小胡遇做了墊背,他身子狠狠地摔在小胡遇懷裡,手肘一個重擊,擊碎了方才小胡遇一路相護的泥塑小人!
泥塑小人胸口出現裂痕,又被小胡遇微微一挪動,徹底散裂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小胡遇着急道:“你摔疼了沒有?!”
“沒有!”小蘭澤側身一個翻滾爬了起來,又将小胡遇重新擋在身後道,“哥你小心!”
那小偷高舉着銀刀就要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