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歌一腿後移紮了個弓步,将全身的重心壓低抵抗着這股力量,奈何這雙不明身份的手竟然力氣遠遠大過于自己,兩方暗自較勁,在連續的發力之中,蕭歌腳底一個踉跄竟被帶着往裡走了幾步!他頓覺情況不妙,正想回頭叫喚背對着給自己望風的安岚時,那雙手突然發了一記猛力,将自己完全帶入了黑暗之中!
門在自己身後關上,最後一絲亮光消失在了門縫裡。
在原地等待已久的安岚百無聊賴地向後抛了顆石子,石子砸在門上發出了小小的撞擊聲,又骨碌碌滾了開去。
怎麼回事?安岚心想,怎麼等了這麼久不見人影,還連點聲響都沒有?
他擡首往十幾步開外的林念他們看去,那老頭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看自己這裡的情況,有好幾次都是林念他們輪番站位遮擋才沒有露餡。
蕭歌再不回來可真就演不下去了啊!
安岚看準時機溜到門前,輕輕扣了扣,壓着嗓子問道:“蕭歌!小兄弟!你搞定了沒有啊?”
他将耳朵緊貼在門上,卻沒聽見屋子裡傳來什麼聲響。
安岚略感不安地眺望了一眼,手上動作又重複了一遍,道:“蕭歌!你在裡面嗎?”
話音剛落,肩上就被人輕點了幾下。
本該呆在屋裡的蕭歌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安岚的身後,他抱着雙臂,見安岚終于發現了自己,還心情頗好地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出來了?”
“屋裡沒什麼異常的,就出來了。”
安岚撇了撇嘴,問道:“那屋子裡的是什麼東西?活人還是死物?”
蕭歌道:“是活人,就是普通的村民。”
安岚歪着腦袋“咦”了一聲,問道:“不是什麼他們說的幻體木偶嗎?”
蕭歌點頭道:“看清了,什麼别的都沒有,就是我們想多了,就是人,都是人。”
“當真是這樣?” 安岚奇怪道,“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沒什麼。”安岚道,“我們跟上去吧。”
另一邊的林念二人跟着老頭走到了最後一家住戶,這麼一圈走下來,結果早已是意料之中。恐怕繼續嚴刑拷問老頭也問不出些什麼來。
老頭敲了敲拐杖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眼底滿是譏諷和嘲笑。“早和你們說過沒有這個人了,你們非不信!現在好了,我可沒騙你們,你們可以走了!”他揮着手催趕着林念他們,逐客令下的十分刻意。“别再來了!特别是吳家小子,這裡不歡迎你!”
吳蘭澤和林念誰都沒聽,就連動作和反應都十分吝啬,仿佛對老頭的話充耳不聞。這副頑固不化、擺明了要對着幹的模樣落在老頭眼中又讓他十分惱火,不由咂咂嘴重新開始嘟囔起糟糕的方言來。但無論是林念還是吳蘭澤都根本沒在害怕他,倒不如說,他們幾乎已經認定了這位明東的父親是有所苦衷的。如果好人變壞,就應該給他們訴苦的權利與時間。
“老人家,您年歲已高,又拄着拐杖,行走十分不便。這又陪着我們走了一圈的路,想必已經很累了吧?走之前,我先把您扶進屋子裡吧。”
“不行!不用!”老頭推拒着吳蘭澤,挂着副厭煩臉道:“不用!不用!我都說了,快走!”
“别客氣啊老人家。”吳蘭澤雙手向老頭伸去,“我保證,我們馬上就離開!”
拐杖突然被橫置在他面前,那是終于忍無可忍的老頭能做出的最有效的反擊。一個佩了雙劍的年輕人和一個無力舉着拐杖防身的老頭,真要打起來的結局也是一目了然。吳蘭澤不可能真的與他打起來,自打一開始也沒有那個打算,但是老頭豎起來的拐杖實在太過礙眼。他伸手往那中心位置一劈——木制的拐杖便瞬間一分為二了。
“你幹什麼?!你……”
吳蘭澤往前邁了一步,将沒法站穩的老頭給接住了!
而與此同時,林念将從老頭身上撕下的東西給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