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遊冷哼一聲,根本不慣着他,直接取下一支旁邊花盆開得正盛的花枝,将斷莖處不偏不倚放在了那滴黃泉水上,然後馬上松手,看着那花枝瞬間敗落,嬌嫩欲滴的花瓣變得幹枯蜷曲,仿佛一夜之間從一個二八少女變成了遲暮老人。
“連黃泉水都分辨不出,我當真懷疑這彼岸花是否為你所栽種。”錦遊在對面修士心疼的目光中重新蓋上瓷瓶,看着那滴黃泉水就此幹涸。
對面修士咽了咽口水,語氣中透露着詭異的瘋狂:“彼岸花給你,我要十瓶…不,八瓶黃泉水!怎麼樣!”
錦遊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鼻腔中發出一聲不悅的冷哼:“十瓶八瓶黃泉水?你當我是閻王不成,你要多少我給你去河邊舀多少!二十滴,多了沒有,愛換不換。”
“二十滴太少了!”修士似乎也發現自己太過急切,已經引來了拍賣場那位面具修士的注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語氣說:“四十滴,四十滴這花就給你。”
錦遊折扇一甩,說出的話卻和翩翩風姿是截然相反的冷漠:“二十五滴,不同意就走了。既然你能種出這彼岸花,那旁人未必不行,我何必在你這裡出此高價?”
對面修士面色幾度變換掙紮,最後卻終于洩了氣,在拍賣場的見證下完成了交易,隻是到底心有不甘,隻不過那就不是錦遊需要在意的事了。
出了隔間門,錦遊和閻百川也沒回拍賣場,錦遊拉着閻百川到了個無人的角落裡,從儲物袋裡拿出那株彼岸花給閻百川看:“竟然真的有人能種出來!閻百川,你說如果我把它種在黃泉水旁邊,等它長成了再賣給拍賣場,是不是能大賺一筆?”
想法不錯,隻是其中有點小問題:“你确定你手裡的黃泉水夠養這盆花?”
錦遊一愣,先前來拍賣場時錦遊沒想那麼多,靈石準備了不少,黃泉水的存貨倒真是有些緊張。錦遊遺憾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彼岸花,看來它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當自己的搖錢樹了。
離開前二人給拍賣場裡的淩雲和赢闖留了口信,讓他們結束之後在橋邊彙合,此時隻有閻百川和錦遊在宜錦城中慢慢走着。
此時天色漸暗,街邊不少花燈陸續亮起,金色的,紅色的,還有鬼火一般泛着青色的河燈,也不知是誰會喜歡。錦遊逛了半天都沒選到中意的,正要和閻百川抱怨兩句,卻發現閻百川不知何時跑到了長街的另一邊,雙手小心的護着一盞紅色的小魚河燈,正側着身從人群裡擠過來。
“怎麼樣,這個好看吧,是不是特别像你。”閻百川邀功似的把河燈往錦遊面前一捧,河燈裡的火光映得錦遊的臉和河燈上飄逸的魚尾一般紅。
錦遊接過河燈,賣家似乎是照着金魚的樣式做的,但身子做得長了些,頭偏偏又小了,連着飄逸的紅色魚尾,若放在水中倒真像一條紅色的錦鯉。
“你從哪兒找來的。”錦遊低頭戳了戳小魚的尾巴,明明顔色和身形都沒自己好看,但眼睛就是離不開上面。
閻百川指了指街那邊,說:“就那邊,我一眼就看到了。别這麼看我,買盞河燈的錢我還是有的。走,去河邊看看?”
錦遊小心地碰着河燈,河面上已經飄了不少河燈,錦遊也連忙把手中的河燈輕輕放了上去,閉上眼睛許了願望。
小魚河燈放進水裡,比。錦遊捧在手上時還靈動幾分,漂亮的魚尾在水中徹底舒展開來,好看的不得了,連旁邊修士的視線都被吸引了。
錦遊戀戀不舍地站起身,望着閻百川有些别扭地說:“雖然和我比差遠了,但勉強可入眼。”
閻百川看着小魚河燈擠開旁邊蓮花河燈,鬥志昂揚地往前遊去,看着錦遊笑了笑沒說話。
“放河燈不喊我們,被我抓到了?”淩雲笑着揶揄兩人,赢闖則像個小孩一樣蹲在河邊給河燈吹氣,幫兩個落後的河燈“趕路”,樂此不疲地玩着别人放的河燈。
錦遊看着眼前的三人,漂亮的眸子中滿是笑意:“我的河燈已經放了,你們再不去可要落後了。”
淩雲一把圈起赢闖的脖子,強行把人從河邊拔起來:“走走走,要來不及了!”
魚戲燈影逐波去,一宵好夢伴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