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單翔回過神來,手從褲袋中摸出一包紙,扔到他懷裡。
“别了吧,就一張通行證,我一個人就行。你回去跟夏蔓聊天,不想理她就找個地方坐,我很快會回來的。”
池昭陽接住那小小一包的紙巾,因為貼身攜帶,這包紙巾沾滿了香甜的味道。
他沒舍得用,珍重妥帖放好,“你一個人太危險。”
風單翔沒能控制情緒,“大哥,帶上你不是更危險,你往忘了自己啥身體嗎,我真怕你被感染,到時候教主找不到,我還要扛着你跑。你行行好,自己安分呆一會行不!”
“不——不——”
寂寥的樓梯間回音沖撞,一時無人說話。
等風單翔從情緒失控中回過神來,面前人表情不變,安靜平和站立在他面前。
“你……”風單翔張了張嘴,憋出一個字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池昭陽定定看着他:“有你在,我不會失控。”
“什麼意思?”風單翔沒接住他的思路。
整個樓梯間充斥着池昭陽毫不掩飾的信息素,張狂的信息素頭一回沒有被壓制,肆無忌憚飄散,最喜歡的卻仍舊是面前皺眉不解的少年。
池昭陽冷靜平淡說出之前遮掩的話:“我的病是信息素狂躁症,信息素難以掌控,在失控時我會變得暴躁、遏制不住破壞欲,但你出現腺體散發信息素後情況變了。”
風單翔若有所感,“你的意思是,我的信息素能安撫你信息素?”
池昭陽快速回答:“沒錯。家庭醫生建議我尋求你的幫助,同時我也能幫助你了解你的突然分化,因為我信息素還有一些特别功效,家庭醫生推斷你的突然分化可能跟我信息素有關系。”
風單翔很少聽到他說一長串話,話語中焦切的解釋完全藏不住。
“那……信息素配對是騙夏蔓的?”他别扭的問話揭示了他的在意。
池昭陽認真搖頭,“沒有騙她。”
風單翔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瞪大了眼,“你不是說你信息素特殊嗎,你配對的人是誰?”
池昭陽眨眨眼,這個困惑的動作弱化了他臉上的兇狠,顯現出一種反差的呆萌。
“是你,雖然還沒有檢測,但你的信息素是這麼多年來唯一能安撫我的。”
他說得認真笃定,淺茶色眸子裡是一片赤誠,些許陰影藏在眼底,那是他努力潛藏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風單翔大腦瞬間空白,呆滞的時光被異香刺破。
“你會幫我嗎?”
池昭陽的信息素成了一張密實的網,堅決果斷包住自己的獵物。
“啊、啊哦,這當然可以,朋友嘛,這又沒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風單翔摸摸鼻尖,不動聲色後退了兩步。
他退,他便進。
池昭陽站在原地沒有動,但他的信息素動作越發猖狂,不停抓緊獵物腳踝、舔舐着甜美的後頸。
“我怕你拒絕我。”
風單翔看着面前人平淡的表情,雖然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眼尾的弧度以及語氣都展露出了一種委屈。
他完全無法抵抗這一套,有點無措地别開眼,“這是正經治病的理由,我怎麼會拒絕你。”
“你現在需要治療嗎?”
風單翔五感俱全,再遲鈍也聞到了那撲面而來的異味。
池昭陽喉結上下滾動,“抱歉,我情緒過激了,現在我能控制自己。”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狂暴的信息素豈是那麼好收斂的。
一滴、兩滴、三滴……豆大的汗水滑過他額間,沿着臉側滾到下巴垂落到頸部。
他的汗暴露了他的逞強,可饒是這麼痛苦,他也沒有說出過分的請求,信息素緩慢不舍一點一點往回縮。
他很痛苦,但所求卻很簡單:“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風單翔雖然沒有深刻的生理常識,但跟Alpha混迹久了,他清楚明白池昭陽行為是多麼艱難,掌控即将失控的信息素無外乎抵抗心中的瘾、内心的本能。
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面前的眼睛清亮透麗,那片淺茶色的湖中如今隻有他一個人。
“但通行證隻有一張,我怎麼帶你去?”
這話就是一個缺口,代表着緊閉的蚌被打開了一道口子。
池昭陽眸光一閃,緩緩勾起唇角。
“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