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風單翔摸着肚子跟在池昭陽身後,邊走邊觀察着富麗堂皇的階梯牆面。
“我們不去做檢查?”
風單翔跟着前面的人走上長長的走廊。
池昭陽向着走廊最裡面走去,“明天做,今晚先休息。”
他停住腳步,伸手推開走廊倒數第二個房間。
風單翔一晚上見證了這家裡的富貴,萬萬沒想到這個房間竟然是這個風格的。
米黃色的牆壁上畫着可愛的簡筆畫,有陽光彩虹小白馬、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以及四個玩耍的火柴人。
2米的床頭上擺放着一排軟乎乎的棉玩偶,桌上是各種手辦和玩具模型。
風單翔抓起地上一個小老虎抱枕,再次環視了一圈房間,聲音有點遲疑。
“這是你弟弟的房間?”
“不是。”池昭陽打開房間的空調,順手将飄窗上的窗簾遙控關閉,“這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
風單翔聽到這一茬,雙眼霎時亮了好幾個度,噌噌跑到飄窗前,抓起上面排排坐的洋娃娃,眼睛笑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你小時候喜歡玩這些?”
池昭陽沒有否認,聲音低緩,“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小時候沒有朋友的他真心将這些人偶當成朋友,會給她們準備衣服房子和食物,會認真跟她們說話,孤單又滿足。
“我也算你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風單翔半抱着洋娃娃,笑得真誠溫柔,“池同學會介紹我們認識嗎?”
“她們都以數字命名,從左到右分别是小一、小二……”
池昭陽看着那笑臉,莫名覺得喉嚨有點幹澀,腦子也有點迷糊,隻好順着他的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池昭陽從小到大有一個習慣,總是會預想着别人知道一件事後的反應,大部分的反應他都能預料到,唯獨面前這個少年。
熱烈單純的像一團火,本應很輕易能猜出他的想法,偏偏在一些時候宛如一陣風,你根本不知道他腦海裡的絢麗何時會迸發,想法會飄向哪個角落。
“朋友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風單翔,是池昭陽新認識的朋友。我們是舍友,同一個學校的,他雖然看起來很可怕,實際上人真不錯,長得帥有才華,是一個難得有禮貌的Alpha。我是一個Bete、現在不是了,一時之間沒有轉換過來,這件事很複雜,我跟你們說啊……”
聽完池昭陽的介紹,風單翔将洋娃娃擺回去,認真地從左到右握着她們的手,跟她們來了一個自我介紹,說起話來喋喋不休。
看着傻氣又真誠。
池昭陽抿緊了唇,薄如蟬翼的霧氣罩住眼眸,眨眼間又消散。
他聽完少年率真的話語,情不自禁伸出了手。
“怎麼了?”突然被揪住後衣領的風單翔扭頭,“打個商量,能不能别動不動扯我衣領,顯得我很弱哎。”
池昭陽順勢松開自己的手,喉頭微動,“好。”
“你塗藥嗎?”
他攤開手掌心,露出裡面一小罐翠綠的膏藥。
“這是茜草膏?!!!”風單翔沒有上手碰,但眼睛粘在上面完全移不開。
池昭陽點頭,手往他方向遞了下,“是。”
風單翔可不敢接,這可不是普通的膏藥,而是号稱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神藥,在拍賣場上更是被拍出天價。
說不心動是假的,池昭陽手上這一瓶膏藥價值上千億,毫不誇張地說他捧了座城市在手上。
“我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吧。”怎麼就需要用到這麼貴重的東西了。
風單翔連連後退,上下摸了把自己,胳膊腿都健全,也沒什麼皮肉傷。
“你後頸塗一下。”
池昭陽手指比劃了一下,耳尖的薄紅暴露了他的羞澀。
風單翔遲疑地摸了把後頸部小小的凸起,拇指蓋大小的傷口處結了層薄痂,“我這傷都快好了。”
塗這藥不是大材小用、殺雞焉用牛刀嗎。
“塗了可以祛疤。”
池昭陽舌尖頂了下尖牙,執着将膏藥遞過去。
風單翔搖頭,“太貴了,沒必要。”
寂靜在兩人中蔓延,氣氛突變尴尬。
池昭陽擰開膏藥蓋,食指挖出一大坨,向前一大步,分毫不差将藥塗抹在面前人的後頸處。
“嘶~好涼啊!”
風單翔猝不及防感受到涼意,冰涼感強烈到有灼燒感,他被刺激得五官亂飛。
“池昭陽,你也太敗家了吧。”就這一指,幾千萬飛了。
池昭謙抱着一張大被子,歪着頭看着兩個挨得極近的哥哥,也不抱怨被子太厚重,眨着大眼睛看兩人好戲。
池昭陽不知道自家弟弟站在身後,他專心緻志将藥膏凃勻,認真反駁:“沒有敗家。”
幫助朋友,這是仗義。
“……我真服了。”
風單翔不太想跟這個壕無人性的家夥說話了。
池昭謙看不下去了,他哥這樣怎麼找老婆啊。
“風哥哥沒事,這個藥膏是我哥哥自己的财産,他願意給你花就不是敗家。”
“弟弟,你怎麼來了?”
風單翔聽見稚嫩的聲音,視線下移才看見站在原地的小不點。
池昭謙伸長了手,示意他看自己懷中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