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陷入僵局,柏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棒棒糖,低頭撕着糖衣。
“要不改個合同,我0片酬。”
李章平被酒嗆到,顧不得擦腿上的酒,忙不疊的追問:“當真?”
柏硯把棒棒糖塞到嘴裡,點點頭。
李章平堅定道:“改,肯定改。”
時勇銳剛想說話,李章平就看着他認真道:“老時,我回去給你磕三個。”
柏硯歎氣:“哎,果然,這世道哪裡還有什麼人情,還是錢最好,能看清兩個人的嘴臉。”
說着他站起身,悲痛的離去。
李章平/時勇銳:突然良心有些痛了。
許輝的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裡,見柏硯上了車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人認出來,沒鬧出動靜。”
柏硯摘下帽子,扒拉了兩下被壓趴的頭發:“你以為我是财神爺,逮到了大家就不用上班了?都挺忙的,誰閑着沒事盯着路人看是不是柏硯。”
許輝:行,他閉嘴。
柯向陽被柏硯裡外裡威脅了一通,自覺受了委屈。
他回酒店給錢安打了個電話,把沈帆星和柏硯罵了一頓。
錢安:“隻有傻子才會明面上下手。”
柯向陽被他噎的罵聲一頓。
兩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錢安出主意道:“你不是和副導演好嗎?他動動手指,收拾沈帆星名正言順,你顧着點自己的名聲。”
這句話錢安是真心,也是想讓柯向陽稍微安分點,唯恐他鬧的太過了。
挂了電話,柯向陽看着手機想了想,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帶着出了門。
柯向陽那一腳用的力氣不算小,沈帆星洗澡的時候腹部還是疼的,他手指摸了摸有些青紫的地方,随後若無其事的放下了衣擺。
不知從何時起,擦地闆成了沈帆星愛做的事,彷佛地闆幹淨了,他心上的灰就會少一層。
沈帆星蹲在地上,灰色的毛巾在他手中移動着位置。
這個酒店的房間比他的公寓大很多,所以擦地闆的時間用的有些久。
他雙腿蹲的發麻,扶着牆站起身,時間已經快到十點。
中午錯過了拿盒飯的時間,回來的時候腰側泛疼,連晚飯也未買。
沈帆星側身躺在床上,手放在隐隐發疼的胃部,有些餓了。
他喜歡陽光,讨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所以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拉上窗簾。
此刻落地窗外一片霓虹,有種萬家燈火的熱鬧。
沈帆星躺着看了會,坐起身把桌上的兩片助眠藥放在口中,用溫水順着咽了下去。
朝陽灑滿房間,桌上的手機震動着,是鬧鐘響起。
沈帆星從被窩裡冒出頭來。
今天沒有晨間戲,老劉依舊讓沈帆星七點鐘等在路邊。
老劉視力好,離了老遠就看到路邊站着一個人,又近了些,确定是沈帆星,他讓司機停車。
打開車窗伸着頭說:“沈帆星上車。”
沈帆星禮貌的笑着點頭,拉開車門上了車,找了個位置坐下。
車裡開着空調,老劉把車窗升上去,回頭沖沈帆星說:“就你每次都準時,不需要等。”
其他人嚷嚷着實在是困啊,沈帆星笑笑沒說話。
沈帆星依舊背着包,帶着小馬紮,老劉指着他的小馬紮問:“給你小馬紮的場務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找找。”
這個小馬紮在劇組算是傳遍了。
沈帆星:“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老劉回過頭,嘟囔道:“奇了怪了,一個大活人還能找不到了。”
一旁的司機猛不防道:“是不是李南?”
老劉:“李南?”
司機:“他開機的時候來過兩天,後來說是他媽生了大病,要回家伺候他媽。”
老劉也是個熱心腸,想着沈帆星是個死心眼,一直提着小馬紮也不是個事。
從手機裡翻出來李南的電話号碼。
“喂,李南嗎?對對,是我老劉。”
“沒事,沒事,就是想找你問問,你是不是給過沈帆星一個小馬紮。”
“害,還真是你,是這樣的,沈帆星不知道你的名字,在劇組提着小馬紮天天找你,你就待兩天我們也都忘記你來了。”
“找你幹嘛?找你還小馬紮啊!哈哈,行,那我跟他說。”
随後老劉語氣一變,又詢問他家裡怎麼樣,他媽的病有沒有好轉。
說了大概五分鐘,老劉才把電話挂斷。
他邊把手機揣兜裡,邊回頭說:“沈帆星,李南說他這個小馬紮就是在網上二十塊錢買的,都用兩三年了,送給你了。”
老劉說完也不等沈帆星道謝,轉頭和司機說着話,像這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