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傾覆,暴雨如注。
三個男人将他打倒在地。
一記鐵棍砸斷他的脊梁,又一記敲碎他的膝蓋,第三個男人端起一壺熱油,無情撬開他的嘴巴。
言不浔鮮血覆面,笑容如惡鬼般癫狂。
“姜予眠,有種你今天殺了我!你若不敢,來日我必百倍千倍地奉還,将你這不忠不義不孝不悌的畜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與他面容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一身紅衣,撐着幹淨雪白的傘,傲然立于船頭,神情宛如面對不自量力的蝼蟻。
“怪隻怪,你嚣張跋扈,不知收斂。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家世,你卻處處壓我一頭,該死!今天我就替姜氏清理門戶,先毀了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嘴,再把你沉入深海,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滾燙的熱油飛濺出來,将臉皮燙得滋滋作響,言不浔恨意滔天,死死瞪着眼前的女人。
“是你器量狹小不容人,誰他媽沒事壓着你,你算老幾!你想撐起姜氏江山,有種你别動言家。你們姓姜的,吃着言家的大米用着言家的錢,真他媽好大臉!”
大雨嘩啦啦傾倒在海面,姜予眠好似聽見滑稽的笑話,咯咯笑個不停。
“傻子,不妨讓你死得明白點,言家破産是我做的,外公外婆是我逼死的,媽媽是我從樓頂推下去的,還有小姨,現在大概已經被賣到邊遠山區,給哪個又臭又髒的男人生孩子了吧。”
“姜予眠!”言不浔暴怒,“那也是你的親人!”
“親人呐,姓都不一樣,算哪門子親人。”姜予眠聲音陡然變得陰冷,“一本書隻需要一個主角,弟弟啊,是你輸了,你該學會認命。”
她轉身,不再理會言不浔,翩然登上一旁的遊艇。
言不浔掙紮着去追,卻被三個男人死死壓住,熱油滾過喉嚨,血肉裹挾着碎骨剝落。
他們将沉重的巨石綁在他胸口,鑿穿船底,緊緊跟随姜予眠的腳步,登船遠去。
随着遊艇駛動,沖天海嘯翻起,如同幕天席地的墓碑将言不浔鎮壓……
……
言不浔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古舊的木質天花闆。
又做夢了,他一身冷汗。
而胸口的壓迫并未消失,他費勁地動了動胳膊,毫無懸念,枕着他困覺的二狗不滿地哼哼,毛茸茸的耳朵蹭着他的下巴,癢得他抓狂。
“吃你的狗狗耳朵!”
言不浔出奇不意,一口朝二狗咬去。
“嗷嗚——!”
二狗瞪大眼睛,瞬間清醒,一個鯉魚打挺翻到床尾,氣得不行,來回踢踏着爪子抗議。
“你還有理了,我是你的狗窩啊?”言不浔翻身坐起,認真跟它理論,“你看這間客房,沒人收拾沒有床墊對不對?我他媽裹着衣服憋屈一晚上,你倒好,把我當床墊睡得舒服。我倆到底誰是狗?”
“嗷嗚嗚嗚嗚嗚嗚——”二狗有很多話要說,翻着藍汪汪的小眼睛。
言不浔被它理直氣壯的模樣氣樂了:“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汪嗷!”
二狗一秒住嘴,兩條白白的眉毛扭來扭去,半晌後轉身,人立起來用爪子靈活地拉開房門,留給言不浔一個與世無争的背影。
言不浔:“……”
他從床上爬起來,脫下裹在身上的棉外套,然後拉開了窗簾。
七月的月光潑灑進來,院裡那棵他和言盞月一起種下的梧桐樹枝繁葉茂,蟋蟀在草葉間聲聲鳴叫。
言不浔捏了捏眉心,想起剛才的夢境。
從上個月開始,他每晚反複做着同一個夢。
夢中,他和姜予眠,以及那三個男人都是一本書中的人物。
書名:《千金歸來!億萬男神為我盡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