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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壽桃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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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霁笑,伸手幫他撫平:“行了,知道你親民,待會兒弄皺了。”

指尖擦過後頸有些癢,符蘇眨了眨眼,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也不是光靠投胎,我念書的時候也很刻苦。”

雖然不能和國内的學生比,但當時同學們開party的時候他都在寫作業。

“畢業後工作那幾年也很…卷?”他斟酌着用詞。

“卷?”汪霁聞言挑眉,“那你指定卷不過我,我當年可是公司卷王,後來體力跟不上了才不得已給其他同事一條生路。”

符蘇也挑:“我幹投行。”

汪霁繼續挑:“我國内996大廠。”

符蘇:“我連續半個月3am。”

汪霁:“我二十四小時待命,加班一個月無休。”

……

兩個三十歲的人像三歲一樣鬥起嘴,最後一同躲在這方狹窄的牆角埋頭笑。

“那還是你更可憐。”符蘇把臉埋在手臂裡,他眼睛很亮,淡漠眉眼在此刻流淌出生動的笑意。

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汪霁心想,才回來不到四個月,從前的生活現在想起來卻已恍若隔世,過去的都過去了,在辦公室加班到淩晨也好,一周輾轉數個陌生的城市也好,那都已經是從前,離現在的他和符蘇都已經很遙遠。

他們現在坐在這裡,面前不再是城市高樓,而是遠山,是田野,是故鄉。

等到開席,人群陸續找桌子坐下。

這種人很多的熱鬧席面的精髓就是抽煙喝酒吹牛講八卦,大家憑着愛好分桌坐,既是吃飯也是和臭味相投的人坐一塊兒放松放松。

汪霁和符蘇不愛抽煙不愛喝酒不愛吹牛也不愛八卦,一時半會兒有些找不準自己的定位。

這時有隻小手拽了拽汪霁衣角,汪霁低頭看,是剛才那個戴着蝴蝶發夾的小女孩:“哥哥,我們這桌有空位,你們和我們坐吧。”

滿桌都是小孩,汪霁和符蘇對視一眼,還是走過去坐下了。

“謝謝你。”汪霁朝那小女孩笑了笑。

小女孩也笑,露出一口正在換牙期的牙,又害羞地拿手捂住了嘴。

汪霁旁邊是一個胖乎乎很敦實的小男孩,手裡拿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總也剝不開。

“你老婆和孩子呢?怎麼坐我們這兒了?”隻有小孩才和小孩一起坐,小胖子因此朝汪霁發問。

“我沒有老婆孩子啊,”汪霁說,“都吃飯了還吃糖啊?待會兒菜該吃不下了吧。”

“也是,留着點肚子吧,”小胖子聞言把糖揣進兜裡,“那他有老婆孩子嗎?”他拿小胖手指了指符蘇。

“你怎麼這麼八卦呀,”汪霁笑,“他也沒有。”

小胖子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倆光棍兒!”他看着汪霁和符蘇,覺得挺新奇。

汪霁聞言失笑:“你這都擱哪兒學的詞啊。”

旁邊另一個剃着鍋蓋頭的小孩插嘴:“就是,盡瞎說,光棍兒聽着多難聽啊,你應該說單身。”

汪霁更加哭笑不得:“你們兩個小孩講話這麼成熟的嗎?”

小胖子挺不服氣,對着小鍋蓋氣呼呼道:“我怎麼瞎說了?我奶奶說了,到了歲數不找對象結婚生孩子的都是光棍兒!我小叔就是個光棍兒!”

“老的才叫光棍兒呢,你看他倆老嗎?這倆叔叔以後讨不到老婆都怪你烏鴉嘴!”

“!”小胖子怒了,“這怎麼能怪我?那桌都是女的他倆不過去,跑來和我們小孩坐一桌,倆這樣的光棍兒湊一塊怎麼可能讨得到老婆?”

汪霁:“???”

很快,一盤豬肘子端上來,小胖子和小鍋蓋的注意力被轉移,閉上嘴拿筷子搶肘子去了。

剩下汪霁瞠目結舌,對現在小孩的早熟程度大為震驚。

他顧不上肘子,先回過頭,小胖子和小鍋蓋說的都是普通話,符蘇也正看着這邊。

視線相對,符蘇低聲輕笑:“看什麼呢,小光棍兒?”

鄉下的席都是現炒現吃,廚師們搭着棚子架着鍋就在院子裡炒菜,每道菜端上桌的時候都還熱乎着。

柴火大鍋炒出來的菜有股鍋氣,比小鍋小竈炒出來的要香很多。

紅燒肘子,清蒸魚,梅菜扣肉,牛肉千張煲……

一桌子硬菜,等到大家把涼菜主菜吃得差不多後,面點又端上桌——一個熱氣騰騰的壽桃饅頭。

壽桃饅頭是現發面現從鍋裡蒸出來的,一個足有一斤多重,上菜的阿姨手裡拿着切刀,端上桌後按着人頭,像分蛋糕一樣把壽桃切成塊,每人一塊。

壽桃面皮軟糯暄軟,裡面裹着香甜細膩的紅豆沙。可汪霁實在是吃得有些撐,一塊壽桃咬了兩口拿在手上,遲遲下不去嘴咬第三口。

旁邊的小胖子剛才一個人啃了半隻豬肘子,本來就圓滾滾的肚子徹底鼓起來,拿着壽桃看上去有和汪霁一樣的煩惱。

但哪怕是村子裡最小最調皮的孩子都知道吃壽宴的時候,碗裡的菜可以剩,手裡的壽桃一定不能浪費,壽桃是讓大家沾沾壽星的壽氣,哪怕掉到地上,都要撿起來吹一吹吃掉。

就在汪霁咬着牙,想要一鼓作氣把壽桃包進嘴裡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拿走了他手上那半塊壽桃。

符蘇兩口就把汪霁剩的那半塊壽桃吃下去了。

汪霁愣了:“我咬過了。”

符蘇拍拍手:“沒辦法,怕你待會兒撐吐出來。”

汪霁松下一口氣:“我是真快吐了,本來早上就吃多了。”

旁邊的小胖子親眼目睹這溫馨一幕,手捧着那塊壽桃靠近符蘇,神情谄媚,眼神充滿渴望。

符蘇看一眼他手裡沾着口水和肉油的壽桃,毫不掩飾嫌棄:“休想。”

吃過席,院子裡的人慢慢散去,汪奕揚讓汪霁等他一塊回,于是汪霁和符蘇站在院子裡邊等他邊幫忙收拾桌椅。

客廳裡,汪姨她們在陪老太太說話,吉祥話哄的老太太特别高興,突然她拉了拉孫子的手,輕聲說想拍張照。

老太太一輩子沒拍過什麼照片,家裡人雖然都有手機,但平時也從沒想到過要給她拍。

汪青忙拿出手機,老太太腿腳不太好,自己慢慢走到中堂裡坐下,肉眼可見的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坐在椅子上理理灰白的頭發,又牽牽新衣服的衣角。

身邊有人圍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極力又鄭重地坐直身體,對着手機抿着嘴笑,蒼老幹枯的臉上道道皺紋縱橫交錯。

拍好後汪青把照片拿給她看,老太太眯起眼看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孫子:“這照片能變大挂起來嗎?”

汪青說:“你是說裱起來?”

老太太聽了點點頭,緩慢轉過身,朝後面牆壁上挂着的一張照片指了指。

汪青轉過頭,那是他爺爺的遺照。

一直在旁邊看着的汪紹軍走過來,彎腰握住他母親的手:“想洗張照片出來啊?”

他母親點點頭:“八十咯,得有張照片了。”

汪紹軍明白他母親的心,前兩年他爸去世,到準備遺照的時候一家人才發現老爺子幹了一輩子的活,連一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到最後隻能把身份證上的照片放大洗出來作遺照,挂在牆壁上,遠看是有些模糊的一團。

汪紹軍說:“手機拍出來的不清楚,改天我帶你去縣城照相館裡拍,人家有相機,照出來好看。”

聽到要去縣城,老太太猶豫着還是擺了擺手:“不去,不拍咯。”她怕花錢,怕給家裡添麻煩。

“我有相機,可以拍。”

在場人聽見這話都一驚,順着聲音的方向轉過頭,汪霁和符蘇站在中堂門口,兩個人走進來,符蘇彎下身看着老太太:“我有相機,能給您拍張清楚的。”

老太太聽不懂普通話,旁邊的汪青先開口問他:“符蘇哥,麻煩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煩,我現在回去拿,”符蘇說完頓了兩秒,然後轉頭看汪霁,“和我一起吧。”

汪霁不明所以但點點頭,汪奕揚甩來自己的車鑰匙:“你倆騎摩托來的吧,開我車回去,快一點。”

接過車鑰匙,兩個人上山去拿相機。

符蘇家的二樓汪霁來過很多次,二樓電視旁邊放着個挺大的實木立櫃,但他從來沒怎麼注意過。

等到符蘇把立櫃打開,汪霁才看見裡面放着的全是攝影設備,饒是他對攝影一竅不通也聽說過這玩意挺燒錢,面前這一櫃子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我以為你錢多買了個相機玩呢,你這是專業的啊?”

符蘇從櫃子裡挑了相機和鏡頭,組裝好他邊開機檢查電池邊說:“從投行辭職後拍過兩年,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挺牛,一直在你面前深藏不露?”

汪霁沒空搭理他的玩笑,拿手碰了碰鏡頭:“你買這一櫃子設備都拍些什麼啊?明星啊?”他之前組裡一個小姑娘就喜歡扛着這種長槍大炮去追星。

“明星有什麼好拍的,”符蘇調好相機擡頭看汪霁,“我拍風景。”

帶好相機,兩個人下樓,走到院子裡的時候,符蘇放慢步子落後兩步,汪霁走在他前面,陽光下,他連頭頂發絲都被照得金黃,整個人好似在發光。

“汪霁。”符蘇突然停住腳步開口。

“嗯?”汪霁回過頭。

符蘇說:“我說我拍風景是真的,我還從來沒有拍過人。”

“啊?”汪霁微微愣。

午後的花園,汪霁的身旁是一整片盛開的薔薇花,薔薇的枝條蜿蜒,粉團的花瓣層層疊疊簇擁在一起,旺盛的生命力像是要将他包裹。

符蘇舉起相機,對着這一幕按下了快門。

相機放下,他在這夏日對着面前的汪霁盈盈一笑,道:“現在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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