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别墅裡便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一個中年女人慈愛而又責備的聲音:“阿郁,你居然真的在脖子上紋身了,姜總回來知道了這件事情怕是要打死你哦。”
女人的話音落下,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清澈明朗的少年聲音不耐煩地響起:“遠嬸,怕什麼呀,姜總不懂我你還不懂我,這是藝術,我這可是為了藝術獻身。”
遠嬸被少年這句話逗得失笑,開口:“你是姜總的親兒子,你要給别人獻身了那他得找别人償命去。”
趙瞿豎起了耳朵聽着屋子裡的聲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使得他認親的信心一下子跌到了到谷底。
得知了自己親生父母居住的地方,原先他打包票對趙霄華說自己不去認親生父母他們肯定會很傷心的,現在想想這個念頭可能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阿郁似乎是被遠嬸逼得沒有話說了,窸簌輕快的腳步聲漸近,看樣子準備逃離出來别墅。
趙瞿打起精神,看着這個從屋子裡面走出來的少年。
叫阿郁的少年穿了一件白襯衫,上面用水彩顔料塗畫上了各種顔色的色塊,頭發染成了亞麻黃色,更襯得渾身皮膚白得要命,因此鎖骨之上的那個黑色的玫瑰火焰清晰可見。
有一點中二,但是很好看。
姜厭郁懶倦擡眼,面色不善,也掩飾不住他精緻的容貌,他停下腳步,看着站在自己家門口白衣黑褲似乎馬上就要虛脫的趙瞿,似乎嫌棄他站在他家門口礙了他的事情。
趙瞿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他,面色平靜:“你好,我叫趙瞿,是姜有為的親兒子。”
姜厭郁:……
他聽到了個驚天大笑話,無語了片刻,打量了對方一眼,還是第一次見到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人日常穿白襯衫西裝褲,這麼熱的天也不怕熱死。
看着對方煞有其事的面容,姜厭郁想起之前看過的那些電視劇,面無表情地接梗:“你是來拆散這個家的,還是加入這個家的?”
追上來的遠嬸隻聽見了最後一句話,當即大驚失色地打量一眼趙瞿,而後拉住姜厭郁的胳膊,反駁道:“阿郁,你真的要完蛋了呀,要是你敢搞男朋友的話,姜總打斷你的腿我可真攔不住。”
趙瞿看着兩個人融洽相處的場景,收回了視線,他垂下眼眸,重複了剛開始的那一句:“你們好,我叫趙瞿,就讀于A市大學,是姜有為先生的親兒子,DNA檢測可以證明,麻煩你們幫我聯系一下他。”
……
趙瞿睜開了眼睛,後面的值得銘記的事情太多,趙瞿都忘了接下來是怎樣雞飛狗跳的一段時間,但是他還記得那時候姜厭郁給他的印象。
鮮活、熱烈、燦爛、鋒利,就如同姜厭郁親手在姜家别墅門口種下的向日葵。
腦海中還殘留着B城夏日的明亮溫暖,可是他卻感覺渾身遭寒。
聯系到今天車庫裡那個黯淡懂分寸的青年人影,趙瞿本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在他的身上看到退讓。
尤其是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