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禮不知道邱藍怎麼突然從剛才的恭敬語氣變得冷厲了起來,但手機上那邊已經給她定好了機票,航空班:“等我把事情辦完,我會跟楚稚解釋的。”
邱藍站在一側,把剛才的場景甚至一字一句的複述完:“宋小姐就是這麼說的。”她靜靜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楚稚開口:“收拾一下,先回黎城。”不得不走的理由,果然還是,因為那個人麼。
楚稚坐在沙發上,臉上的情緒平靜而寡淡,眼底卻沉黑隐晦。
?老闆真是對宋小姐獨一份的寵愛,就算做了這樣的事情,但怎麼能這樣算了呢,還能這麼平淡的說回黎城。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眼前的人擡眸神色冷然:“怎麼,邱助理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邱藍低頭:“沒有。”大概是在宋小姐身邊看的久了,老闆對手底下的人很好,但獨有一套管理方式,不然也不會讓人對她又敬又怕,甚至如果不看臉,都想不到,頂頂聞名的ruibao餐廳,的幕後老闆,盛名絕頂年僅21歲。
邱藍也是如此,倒是這次的出行遊玩,才讓邱藍切實覺得,這才是楚稚真實的模樣。
可,哎,宋小姐或許真的是有什麼苦衷所以才會離開的呢,但她以往的閱曆,其實更覺得人心這種東西,不可測,可楚稚,給她的感覺,卻像是比她還明白這些。
想的太多對她沒好處,她學管理的,隻需要服從一切以老闆的話就是
坪市的接機口處,站着一身黑色的精緻女士西裝,搭配着珠寶跟優雅的高跟鞋,任誰看的第一眼也合該是個高級顧問或職業精英,她确實也是,但這人抱胸環視着等人,面容嚴峻看上去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宜,翟春秋在這确實有些交焦頭爛額。這招确定狠,甚至對宋予禮來說看不到任何的優勢能翻盤
另一個拉着行李箱的女人面容姣好,摘下太陽鏡後是深邃的眼神和紅潤的唇色,周遭卻透着一股不易捉摸的淡定和從容。
她能預料到最惡劣的場景無非是畫展的歸屬被那人拿走,她淨身出戶,或是早就預料到了梁娅的為人,所以她确實也是抱了最壞的打算,但沒想到當初的無意之失,成了梁娅背刺她的一種手段:“翟姐,現在那邊怎麼說。”
翟春秋看着眼前的祖宗,馬上都火燒眉毛的事情,怎麼宋予禮的樣子倒是不緊不慢的,但誰讓人家現在還是老闆呢:“yale的著作權現在在梁娅手裡,實在不行要不咱先低個頭,把這事都擋過去。”她知道這樣說對宋予禮很不公平,但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托,沒必要真的搞成魚死網破的情況,更原本,宋予禮确實有才華,她也不忍心看着一個人沒落下去
宋予禮可以是宋予禮,知道的人不多,但yale的大名在畫畫圈内卻站着一席之地
她沒想到兩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無非是低個頭的事情,利益之間息息相關,可要是看着梁娅的做法,還有之前做出來的事情,她确實覺得這人手段太過于強硬。翟春秋現在也難辦,她算是少數知道兩個人關系的,旁人都不知道
宋予禮心生諷刺,當初拿她的作品投稿時,梁娅作為導師,她也是出于信任,但沒想到從始至終的發表權都是在梁娅手中,她搖搖頭:“我跟她的事情,你早該知道的,沒有這麼容易和解,她還說了什麼。”
翟春秋難以啟齒,這句話不可謂不狠,饒是她聽着都覺得心驚膽戰但還是告訴了宋予禮:“她說,yale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她是中間人,為兩人打工的,但此刻,她心裡還是偏向點宋予禮,但宋予禮要是真做了決斷,她也會身不由己。
買的是署名權,而不是宋予禮這個人,如果著作權在梁娅那裡,那麼就算梁娅賣給誰,那誰都可以成為yale。
這幾年她幾乎所有的作品,一半經手的是梁娅本人,部分是依托畫展。她喜歡畫畫,但沒想成為資産的結合體,所以梁娅說這些事她可以找旁人管理,她也就信了。總歸這些年也算賺了不少,但說實話,宋予禮對錢看的不重,而是梁娅的變化讓她覺得心灰意冷。
也不知道是該說當初過于單純,還是太無私的相信一個人着實可笑,可要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的吧,她不是一個會後悔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梁娅把這件事提出來,她到現在都沒想到,原來一直以來的心血作品都是給别人做的嫁衣。
她知道梁娅的目的,是想要什麼,梁娅她并不是畫家,而是商人本性。她不願意再束縛上這套枷鎖。
現在的場景,就算是打官司。但也要講究證據,這招不可謂不狠,但她就不是個那麼容易屈服的人
宋予禮:“還有其他的辦法麼。”
翟春秋覺得宋予禮現在很不理智:“你還有幾幅作品可以拍賣,然後遣散畫展還有之前的違約金都需要賠償。”相當于沒有任何能分的到的,甚至就連一直以來的心血都成了别人的。
有的人本身就如土壤,有的人就算蒙塵也會被看的到天賦,宋予禮是後者,翟春秋相信宋予禮會東山再起,但還需要多久?五年十年還是更長時間。
更何況那可是梁娅,要是真到了那一步,說不定就是畫圈完全的封殺,萬一阻攔呢,那就真沒有起來的機會,資本家都是萬惡的利益體。
梁娅家裡的情況翟春秋是知道的,宋予禮現在的對抗無非是以卵擊石。她覺得宋予禮絕不會選擇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