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夾雜着細碎的雪花,輕輕拂過京城的街巷,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暈。
姜雪玉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小襖,乳白色的下裳随着她每一步走動蕩開美麗的弧度。馬車停在了少師府門口,姜雪玉踏着薄薄的積雪,一步步走向琴房。
她的臉頰因為寒冷而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今早起來身體有些不适,姜雪玉卻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生病的事情。
謝危對琴藝的要求極高,任何一次的缺席都可能被視為對學琴的不尊重。
當她推開琴房的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外界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房間内擺放着幾盆綠植,它們在暖氣的呵護下依然生機勃勃,與窗外凋零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牆上挂着幾幅山水畫,畫中的山巒在雪花的點綴下更顯幽靜深遠。
謝危坐在窗邊,手中翻閱着一本古舊的琴譜,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聽到門響,他擡起頭,目光落在姜雪玉的身上,但很快又回到了琴譜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别的情緒。
姜雪玉輕輕咳嗽了一聲,盡量不讓自己的不适表現在臉上。
她走到琴前,緩緩坐下,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況不佳,但仍然希望能夠堅持下去,不讓謝危看出任何端倪。
謝危的目光偶爾會從琴譜上遊移開來,觀察着姜雪玉的每一個動作。
他注意到了她額頭上微微的汗珠,以及她時不時用手捂住嘴角的小動作。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詢問。
房間内,琴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悠揚,與窗外的風雪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動人的冬日畫卷。
姜雪玉全神貫注地彈奏着,她的手指雖然在琴弦上跳躍,但每一次觸碰都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時間在這樣的氛圍中悄然流逝,直到姜雪玉感到一陣眩暈襲來,她才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擡頭看向謝危,卻發現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關切。
“姜姑娘,你今天的狀态似乎不太好。”謝危終于開口,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姜雪玉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絲微笑:“謝先生,我沒事的,可能是外面太冷了,有點受涼而已。”
謝危緊握着琴譜,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既然如此,那邊繼續吧。”
姜雪玉的手指輕輕拂過琴弦,試圖演繹一首悠揚的曲子。然而,她的指法似乎總達不到謝危的标準,每一次音符的偏離都會引來他的不滿。
“姜姑娘,你的指法怎麼還是這麼生硬?難道你沒有用心去體會這首曲子的意境嗎?”謝危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冷嘲熱諷,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對姜雪玉的表現極度失望。
姜雪玉咬了咬嘴唇,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态,再次嘗試。但她的心裡已經因為謝危的話語而産生了波動,她的演奏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你看,又錯了!這個地方應該是柔和的,你怎麼彈得如此生硬?難道你對音樂的理解就這麼淺薄嗎?”謝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指責和不耐煩。
姜雪玉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知道謝危的要求嚴格,但今天的他似乎格外刻薄。
“謝先生,我……我會努力的。”姜雪玉小聲地說,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謝危卻沒有因此而放緩态度,他繼續說道:“努力?我看你是在敷衍我。是不是覺得跟我學琴很無聊,甯願去跟别人談笑風生?”他的話語中明顯帶刺,暗示着姜雪玉與燕臨的關系。
姜雪玉感到一陣委屈,她不明白為什麼謝危會這樣對她。她隻是想要好好學習琴藝,卻沒想到會引起謝危這樣的反應。
“謝先生,我沒有那樣想。我真的隻是在盡力學習。”姜雪玉的聲音中帶着懇求,她希望謝危能夠理解她的努力。
但謝危似乎并沒有聽進去,他的心情依舊煩躁,他的話語依舊尖銳:“盡力?我看你是盡力在找借口。如果你真的有心,就不會犯這麼多錯誤!”
姜雪玉的眼中泛起了淚花,她感到自己被誤解和冤枉。她想要解釋,但謝危的态度讓她無法開口。
謝危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麼了,隻是心中煩的不行,每當看到姜雪玉,就會想起她與燕臨在一起,心就會不由自主地緊縮,嫉妒便如同野火般在他胸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