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二哥結交群臣,廣結黨羽,野心和勢力逐漸膨脹。私底下,他還縱容屬下貪污腐敗,為了鏟除異己,常常賴殺無辜。”
“前些天,父皇給他和葉靈兒賜婚。他也沒有拒絕,很激動地接受了。”
太子瞟了一眼辛其榴,淡淡說道:“小榴,他早就不是那個,願意為你舍去王爺身份的少年。”
“現在的他,眼裡隻有權力,漠視生命、陰狠毒辣,為了争權奪利,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辛其榴低着頭,沒有回話,但是微微抖動的肩膀,顯示了内心的震動。
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關切道:“我今日來,就是想讓你勸一勸範閑和賴大人,放棄繼續追查史家鎮一案。不然,二哥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做出些喪心病狂的事!”
辛其榴緩緩擡頭,剛要說什麼,門外就傳來清冷的嗓音。
“哦,太子殿下說說看,我能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二皇子李承澤抱臂站在門前,嘴角微微勾起,冷冷地盯着太子的雙眼。
身後,謝必安手中握着長劍,渾身萦繞一蠱淡淡的殺息。
房間裡氣氛急劇地降溫。
二皇子施施然走進房間,行禮拜見太子,幽幽道:“謝必安天生冷臉,對我也沒個好臉,請太子殿下恕罪。”
“二哥這次也是來救駕的?”太子眯眼看了他一下,輕聲說道:“這次,我可沒被人劫持!”
上次自己拉攏林相和範閑,李承澤就是這樣帶着謝必安闖入,殺了林府衆人,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太子殿下多慮了,我就是路過。”二皇子忽然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彼此都不會相信的話。
“再說,太子殿下貴為儲君,又是我的兄弟,作為臣子,必當時時刻刻護衛着你的安全。”
太子嘴角抽搐,誠懇道“二哥這話,真讓人暖心,暖得我都快吐了。”
二皇子眼中閃過一道幽光,伸手拉過一旁的辛其榴,冷笑道:“太子殿下慢慢吐,我找她有事,先行告退。”
說完,拉着辛其榴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快到門口,辛其榴用力扯了他一下,二皇子停下,皺眉望向她。
辛其榴看着他的雙眼,輕輕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清澈如水的眼眸上閃過一絲肅然,轉頭望向太子,極為柔和地說道:
“太子殿下,跳房子的圖案,畫在皇宮的花園裡,是保存不了多久的。”
太子一愣,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其實,當時我和二殿下有回去過,看到了你在玩。”辛其榴的笑容如痛潔白的羽毛,輕柔舒适,讓人感到溫柔親切。“在那之後,二殿下每天都會将‘跳房子’的圖,重新描過。直到你玩膩那天。”
二皇子和辛其榴走後,房間重歸于沉默。
一陣風吹過,桌上的圖紙再次散落在地。
而這次,李承乾沒有動,他靜靜的坐着,臉上一片惘然。
……
“慢點”
“二殿下,慢點!”
二皇子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隻是緊緊握着辛其榴的手腕,快步向前走着。
辛其榴漸漸跟不上他的步伐,又掙脫不開,一氣之下喊了聲:
“李承澤!”
李承澤突然停下來,辛其榴沒有防備,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史家鎮的事,不是我做的。”
李承澤背對着她,默然片刻,突然開口,說到:“我知道在甯州的四年,你對史家鎮有多上心,我怎麼可能讓你的心血付之一炬。”
生怕辛其榴不相信,李承澤又補充道,
“何況……賴大人還在那裡。”
李承澤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辛其榴低頭,才發現他鞋子都穿反了,鼻子一陣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李承澤,你轉過身來,看着我。”
李承澤一點一點轉過身,辛其榴的眼神柔和而充滿暖意,沒有一絲厭惡恐懼。
“我相信你,李承澤。”辛其榴唇角帶着笑,看着他,字字清晰道:“我從來沒有把你想的這麼壞!”
李承澤喉嚨哽咽,手指蜷縮,深深凝視着她,良久沒有動。
他不想越界,隻是愛意總會從眼睛和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