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溜緊抿着唇,眉頭微蹙,步伐急促地繞開範閑。
範閑焦急地跟在後面,目光緊緊鎖定在辛其溜的背影上,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帶着一絲哀求和急切:
“六六,我們可以談談嗎?林珙的死,真的與我無關。我和我的人都沒有殺害林珙。我發誓!”
範閑醒後,五竹叔就在身旁,他明确告知自己,林珙不是他殺的。
辛其榴停下腳步,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轉頭認真地對範閑說:
“我相信你沒殺林珙,你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可是,婉兒剛剛失去哥哥,我如果當做無事發生一般和你相處,會對不起我們的友情!”
範閑伸手輕輕抓住了她的肩膀,執着地問道“要多久?”
辛其溜沒掙脫開,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也許等婉兒對你再無芥蒂的時候。”
範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說道:“不管别人有多好,我想要的隻有你。我也想做你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人!”
辛其榴心中一動,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真清閑啊!範協律郎。”
李承澤一襲青色綢衫,抱着手臂就這麼不急不躁地插入兩人之間。
“這個時間,你不去太常寺任職,也不去安慰安慰失去至親的未婚妻。卻在這……”李承澤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辛其榴肩上的髒東西,淺笑着開口:“範協律郎,人言可畏呐!”
辛其榴這次輕易掙脫了範閑的手,對李承澤行了個禮。
範閑眼神冷冽,同樣笑着開口道“殿下言重了,我畢竟是鑒查院提司,來這也是職責所在。”
李承澤呵呵一笑,對範閑說道:“别介意,你如今馬上要和婉兒成婚,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作姐夫的,關心關心妹夫也是應該的。你也别叫我殿下了,直接叫我二表哥吧!”
“殿下說笑了”範閑眉毛輕佻,說道“早已與你說過,我已有意中人,和郡主的婚約肯定是會退的。”
“是嗎?看來你并不清楚”李承澤嘲諷一笑,意味深長地說:“太常寺協律郎主管宗廟祭祀,曆來是由皇室親屬,特别是公主或者郡主的夫君擔任。”
“殿下又在說笑了”範閑面色不變,心裡卻感覺有些麻煩,
“我這人愛招惹是非,陛下封我為太常寺協律郎,也許是想保護我。畢竟刺殺平民和刺殺官員,這可是兩個性質的事!”
範閑這話是對着李承澤講,可眼神卻一眨不眨地盯着辛其榴。
可辛其榴低着頭,眼神藏匿在陰影之中,仿佛與世界隔絕般,沉默地站在那。
範閑漂亮的眉毛微微皺起,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川字形。
李承澤不置可否,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剛剛收到甯州那邊來的快件,賴大人好像出了點事。”
……
精心雕刻,裝飾華麗的馬車上,
辛其榴看向窗外,在夕陽餘晖的映襯下,範閑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
放下車簾,辛其榴卻陷入了一個清雅安甯卻異常疲倦的擁抱。
李承澤的臉埋在辛其溜的肩頭,手臂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環繞着她。
李承澤的語氣帶着一絲顫抖,像是微風中搖曳的燭火,随時都可能被吹滅
“小榴子,怎麼辦?
我不想錯過你,也不想把你讓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