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榴内心再次抓狂:你有時間,我沒有啊,再晚點,我要追不上外爺了。
……
辛其榴以最快的語速,高度概括,講完整個西遊記,口幹舌燥,連喝了好幾杯茶水。
李承澤起身,穿鞋,走出涼亭。“所以最後的結局,恣意快活的齊天大聖,失去自由,變成了高坐蓮花台的鬥戰勝佛,真是沒意思啊!”
辛其榴懷疑自己耳背了,不然怎麼會覺得李承澤語氣有些孤寂傷感,趕緊搖了搖頭。
“也許吧,這塵世最擅長的事,大抵就是抹殺疏狂者的拓落,磨平豪縱者的傲骨,斬滅叛世者的孤妄。”
李承澤背對着涼亭,反手丢給辛其榴一個玉佩,信步離開。
“在甯州若有麻煩,可帶着這個玉佩去史家鎮。”
……
辛其榴走後,謝必安來到李承澤身後。“殿下,玉佩,辛小姐沒有拿,但是辛小姐留下了這個。”
謝必安呈上一個盒子,李承澤打開,濃郁的果香撲面而來,盒子裡面是一顆顆色澤鮮豔的葡萄幹。
李承澤嘗了一顆,葡萄幹的味道就像那個人一樣,柔和細膩,甜味适中,并帶有淡淡的苦味。
“謝必安,這葡萄幹吃起來真像石榴啊!”
“這麼神奇?讓屬下也來嘗一顆。”說着伸手就要拿。
李承澤抱着盒子躲開,留海一甩,露出淩厲的眼神。“謝必安,那個範無救怎麼還沒招攬過來,我最後再給你三天。”
謝必安後背一涼,“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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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再次出發,終于出了城門。辛其榴剛要松口氣,
普天同慶啊,終于離開京都了!
但馬車又又又停下了。
辛其榴不禁有些煩躁,有完沒完了!
掀開簾子一看,居然是林婉兒和葉靈兒。
辛其榴:萬事開頭難,中間難,沒想到結局更難!
……
辛其榴匆忙下車,将婉兒拉進亭子裡,侍女們将周圍的簾子放下。
“婉兒你怎麼來了?你的病還沒好全,吹冷風會咳嗽的。”
林婉兒握住辛其榴的手,眼眶中噙滿了淚水。“六六姐,對不起,若不是母親,你外爺也不會被貶出京。”
辛其榴拿出手帕,輕柔地擦去林婉兒的淚水,說道:“沒事的,被貶出京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外爺剛正不阿的性格,留在京都難保不會身陷囹圄。”
說完,辛其榴握住林婉兒和葉靈兒的手,“多虧林相和葉統帥為外爺求情,我此生所求不多,隻要家人能陪伴在冊,就已經很滿足了。”
辛其榴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林婉兒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得往下掉。
辛其榴和葉靈兒又是好一陣安慰
……
“可是……”,林婉兒啜泣一聲,“聽說甯州到處都是脹氣,瘟疫頻發,六六姐染病可怎麼辦?”
“婉兒你别哭了,六六姐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甯州離定州不遠,六六姐有什麼事,我快馬加鞭趕過去就是了。”
“婉兒,你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嗎,我可是連你的肺痨都能治好的人!”
“是啊,婉兒你就别擔心了。”
“過段時間我就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推牌九啊!”
“推牌九哪有麻将好玩。”
“我覺得象棋更好玩!”
“其實我更喜歡飛行棋、鬥獸棋和大富翁。”
“飛行棋、鬥獸棋和大富翁太幼稚了,都多少年沒玩了!”
“哪有,明明就很好玩!”
噗嗤一聲,三人相視一笑。
林婉兒自幼在宮中長大,因私生女和肺痨的緣故,一直被規訓着服從,毫無選、小心翼翼、毫無生氣地活着。
直到辛其榴被選為伴讀,入宮陪伴。林婉兒的生活才開始有了生氣。辛其榴會偷偷帶雞腿的給自己,給自己講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在天氣好的日子,還會陪自己躲開宮女太監玩耍。
辛其溜也慢慢變成了六六姐。後來,六六姐還學了醫術,治好了自己的肺痨。
辛其榴身上昂揚向上的生命力,永遠讓林婉兒着迷
“六六姐,你放心去吧,你編寫的關于婦女兒童疾病的小冊子,我和婉兒印刷出來,免費發放,幫助更多人,不讓你的心血白費。”葉靈兒舉手保證
“不能全部免費。人們對花錢買來的,總是比免費得到的要重視許多。”林婉兒認真說道,“民間普通女子大多不識字,我們可以先面向在宮裡和大臣的親眷。”
林婉兒稍一思索,說道:“對夫人小姐,可以把價格定高一些,再把賣書得來的錢用來印刷更多的冊子,免費發放給老百姓。我們還可以在冊子後面加上一頁感謝名單,列出購買人的姓名,這樣那些夫人小姐肯定更加願意購買。”
“這個主意好,既然是為了籌集資金,我們不妨不設價格,讓夫人小姐們自願給錢,最後的名單上注明捐獻者姓名及金額。”
林婉兒補充道“名額還得是限量的,價格越高,下手最快的人名字越靠前!”
葉靈兒都聽呆了,“婉兒,六六姐,我聽不大懂,隻管聽你們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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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傍晚時分,辛府的馬車踏上去往甯州的路。
辛其榴:我打算出門的時候,明明是晨光熹微,等到再次啟程,已經是夕陽西下。
我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