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煙指了指她的手。

“何雨是左撇子，你是右撇子，那場直播裡，那個面具人一直用左手……”

谷靈怔了下，随即重新坐回去。

“精彩啊，你連這個小彩蛋都破了，不錯，不愧是何雨看上的人，我們在最開始計劃的時候，她立刻就想到了你，當時我還覺得她太過高看你了……”

但是呢……

她的笑容瞬間從臉上消失，她忽然抓緊了徐清煙的衣領。

“徐清煙！”

“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讓你把她救下來！”

“你為什麼沒能救下她！”

“如果你們能早一點找到她！破壞這個計劃，她就不會死！”

她質問着她。

字字泣血。

“真的高看了你！你為什麼連自己親愛的室友都認不出來！她可是和你生活了一年半啊！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你還沒能救下她！你怎麼有臉來見我的！”

徐清煙微微垂下頭，很是沮喪。

“對不起……”

她就這麼抓着她，哭了出來。

淚水決堤，再也無法攔住，脆弱的，跪在地上，一個人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還有個疑問……”

徐清煙開口，聲音帶着些嘶啞，喉嚨有些苦澀，她努力的往下咽。

“你從小身體弱，是怎麼殺死赫美琳和谷遠宏的，尤其是赫美琳還是被你勒死……”

殺死谷遠宏還能利用彼此親近，那勒死赫美琳呢？

勒死一個人的力氣得多大？

一個從小體弱的人，真的有那個力氣嗎？

“所以我就在想，你們三人的關系，是不是并不隻是簡單的棋子和犧牲品的關系。”

于是她就去調查了……

“我查到了他們的病例。”

這是這起連環殺人案最後的真相……

“他們……是自動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配合你們的計劃，對嗎？”

赫美琳案，那天所謂的驚喜，其實并沒有驚喜，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死亡做結束。

那一天，她開心的說，她即将重生……

是真正意義上的重生。

因為她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在她死之前，終于把那個該死的人渣繩之以法，是她最後的心願……

至于谷遠宏……

徐清煙還記得她揭穿何雨之後，他問過她，他們還是朋友嗎？

她沒回答，他就這麼看着他……

那時候徐清煙不明表他眼裡的悲傷……

現在她知道了。

那是他在告别。

因為他沒有下一次機會證明兩人是朋友了。

兩人都是主動放棄自己生命的……

所以谷靈殺死兩人，才會如此的順利……

是因為他們心甘情願把自己的生命奉獻出來……成全她，成全他，也成全她們……

“你終于動了你的腦子了啊……”

她笑着，似在諷刺。

“可惜知道了又如何？你自己學法律，不會不知道，人是沒有權利向别人承諾處置自己生命權的吧？殺人……就是殺人……”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死者不掙紮不代表這個殺人就是無罪的。

她依然要關在監獄裡，贖她的罪。

“可你們的計劃裡，你該出來的……”

何雨一個人背下了一切，她是主謀，隻要谷靈承認主謀是何雨，殺人的是何雨，然後說出兩名死者的承諾，可以動容公檢法，讓她的刑期減少一些。

至少……

不會死刑，更不會無期，頂多二十多年就出來了……

可她并沒有那麼做……

她把一切都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