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姨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退了開去,将整個記憶畫面都騰了出來。
産房裡叫喊聲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在一聲娃娃的啼哭聲中落幕。
王婆滿頭是汗的拉開門,眼神憐憫的看向小丫頭:“小米啊,以後……苦了你了。”
王婆是了解這戶人家的,這個女娃娃以後的日子恐怕要比現在還要難過了。
在這個時代,這個村莊,女娃就是原罪,沒有道理可言。
康小米看不懂大人眼底的情緒,隻是呆呆傻傻的等在産房外,見人出來就跑過去問:“我媽生了嗎?她生弟弟了嗎?”
王婆心疼的摸了摸康小米的頭,道:“小米啊,以後要是有什麼難處,可以來阿婆家找阿婆,阿婆會盡力幫你。”王婆是孤寡老人,據說她丈夫多年前外出就沒回來,膝下無子,憑借自家祖上傳下來的手藝過活,是村子裡唯一不會嫌棄小米的人。
王婆是村裡的赤腳大夫,又懂得接生,村裡人雖然背後也會嚼舌根,但是大面上還是對她挺尊重的,畢竟生而為人,誰還不生個病了?
王婆對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内裡的精神世界很飽滿,與整個村子的思想都不在一個層面,所以她可以強大到無視那些隐藏起來的惡意,在遠離村子的地方,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不與村子裡的人深交,自己活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她是自由的。
她知道女娃在沒有人庇護的情況下,在村子裡有多艱難,所以她想要給這孩子一角蔭蔽。
“王婆是我童年唯一的色彩。”米姨紅了眼眶:“隻可惜這抹色彩出現的太過短暫……”
我看了眼王婆的命宮,幽幽歎道:“她走的急,沒受什麼罪,對她來說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