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手裡拿着花燈的男人歉意地看着這一人一魔,“吾妹年幼,從未出過遠門。”
“一時口無遮攔,還望兩位不要見怪。”
男人生得清瘦,穿着一身綠衫卻不顯得俗氣,隻讓人覺得這人的皮膚實在是白,像是上好的玉。
一頭烏發也柔順至極,人更是生得溫婉。
“素得素得!”白香香含着嘴裡的糖葫蘆含糊地點着頭。
李還之笑了笑,“無妨。”
她看這小姑娘年幼,約莫也隻有十一二歲的模樣,長得又十分惹人憐愛,自然不會生氣。
更何況小兒口頭無狀,做兄長的也道了歉。
她也不好計較什麼,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與人發生争執。
如今的她還未能尋得自保之術,貿然與他人争執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驚不飛也隻是冷目看了看這兩人,随後又拽着李還之的手腕往前走,“走吧。”
待他們走後,綠衫男子臉上的笑容依舊,他蹲下來對着白香香說道,“香香,不要招惹是非。”
“别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白香香有些不高興地嘟着嘴,“我知道了,不用天天提醒。”
說罷她擡眸看着眼前的人,“你不覺得那個凡人的味道很香嗎?”
“我真的好想把她帶回去啊。”
男人輕輕搖頭,“噓,此事往後再說。”
白香香這才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頰,“那好吧,哥哥。”
想必哥哥也覺得那個凡人的味道很好聞吧。
“姑娘!買支發簪吧!”
“為心愛的女修送一支發簪吧!客官要不要看看?我們這兒什麼樣式的發簪都有!”
橋梁兩旁都擺着攤位,李還之隻顧着瞧這來來往往的行人,并沒有怎麼注意賣貨的。
畢竟她身上可是一文沒有。
隻是驚不飛卻拉着她來到了這個攤位前,他低頭看着擺放在絲布上的發簪,這些發簪的樣式很多,金的銀的木的玉的,還有不少明顯是下品法器的。
“你這兒有沒有更好的?”驚不飛看了一圈兒看不上眼。
擺攤的野雞精掃了一眼這人的打扮,忙說道,“有的有的,客官想要什麼樣的?”
驚不飛看了一眼李還之,李還之總是戴着鬥笠,偶爾不戴鬥笠時也從未束過發,隻是用一根布條将頭發紮起來。
樸素極了。
他想了想開口道,“算了,就這支吧。”
之之不愛戴發簪,可是他莫名地想送她一支。
李還之看着他遞過來的一根木簪,木簪被打磨得很好,上面還雕刻有祥雲圖案。
“這是?”
驚不飛給攤販遞了錢,漫不經心道,“送你的。”
“好像未曾送過你什麼東西,見這個合适就買了,也不值幾個錢。”
李還之握着手中的木簪笑了笑,她不愛戴簪,所以收了這簪子也不知該往哪兒放。
不過既然是友人的一番心意,她想了想還是收進了懷中。
準備回去放進包袱裡。
将手拿出來的時候就觸碰到了腰間的酒葫蘆,李還之解開葫蘆拿着喝了一口酒,想了想又順手遞給了驚不飛。
“喏,先前你說想喝我的酒。”
驚不飛看着酒壺頓了頓,還是接過來仰頭飲了一口。
一口下肚,他沉默了半響,“桃花釀?”
李還之捧着腹大笑,“實在是抱歉,我沒錢買酒,所以喝的都是你家中的藏酒。”
驚不飛:……
他壓下嘴角的弧度,眼裡卻蘊含着滿滿的笑意,“你若是喜歡,我讓他們再釀一些。”
兩人往前走,一直到路過了一個攤位時,驚不飛又停下了腳步。
他盯着那枚儲物戒指停留了許久。
李還之回頭看他一眼,驚不飛才有笑着開口,“隻是看看。”
“走吧。”
李還之盯着來往的行人,忍不住開口道,“這些日子雲夢澤的人确實多了些。”
和先前她被驚不飛背着到這裡時,簡直是天差地别。
那時雲夢澤雖人也多,但也沒到這種幾乎快要人擠人的地步。
兩人一路走,一直到了那九層高樓的時候,李還之擡頭看了看,嘴裡念道,“知樓?”
“這是做什麼的。”
驚不飛皺了皺眉,想拉着她遠離這裡,但是又沒有強行把她帶走,“這是賣消息的地方。”
“世上消息唯有知樓,若是有人有什麼想要的消息,尋不到的人都可以來這裡碰碰運氣,不過知樓也并非全能全知。”
李還之:“原來如此。”
這一瞬間她很想去問問如何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她又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