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環顧四周,并未有任何異常,于是他便立即奔向了天牢。
離天牢越近,臣年心中的不安越明顯。
直至遠處突然傳來清脆的響聲,他知曉,那是千音盤碎裂的聲音。
他隻感覺到呼吸停滞,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而過。最終自己怎麼來到的天牢都不知。
臣年拼盡全力,快速跑到天牢外,守衛的天兵無一幸免,全部倒在地上。但在一具屍體之下,還有一人喘着粗氣。
臣年立即上前将那人扶起,他的臉上布滿傷口,鮮血從他唇角流下,“是誰!”臣年低沉着聲音問道。
此時他最不想聽見魔族二字。但那天兵斷斷續續說着地,分明就是“魔族”二字。
臣年将那天兵放在地上,闖進天牢之内。
但天牢之中,早已無沈南衣的身影,往日束縛住沈南衣的鎖鍊也斷裂垂在牆角,地面上隻餘碎裂的千音盤。
臣年跌跌撞撞走到鎖鍊旁,失去了力氣,咚的一聲,直直跪在地面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千音盤的碎片捧起放在手心。
碎裂的豁口将他的手掌割破,碎片觸碰到臣年掌中鮮血的瞬間,騰起飛在空中。
一幅畫面出現在他的眼前。
鴉青、得妤帶着數人,闖入天牢,将失去意識的沈南衣帶走。而沈南衣說的最後幾句話,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不是她的聲音。
唯一的可能,那時的沈南衣,已然被魔神之力侵占了心神。
頓覺不妙的臣年,踏出天牢的霎那,朝花神殿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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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花神殿之中,天君、長垣神君與雷炎神君坐在花架之下,悠閑地飲着花茶。
“來了。”長垣神君的耳朵似是聽見了什麼聲音,輕微地動了動。
下一刻,臣年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
“師父,南衣被魔族抓走了,是魔界的鴉青抓走了,他們恐怕會将南衣抓去魔君面前。”臣年焦急的聲音與坐着喝茶的三人格格不入。
“你先坐下。”雷炎神君語氣十分淡定道。
臣年雖不解,但仍是照着雷炎神君所說,坐在了一旁。
眼前的一杯花茶之中,赫然漂浮着一朵香氣逼人的茉莉花,“師父,這?花神不是受傷了嗎?”
天君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須,“花神确是受傷,但就憑那幾名魔人,還不至于叫她受重傷,不過是因為她太過興奮,不小心扭了手腕。”
“可是仙界的鮮花全部都已凋零。”臣年仍然感到十分疑惑。
“那是我們早已與花神商議好的。”長垣神君将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笑道。
“為何?長垣神君可知,仙界無人鎮守,天牢之外天兵皆已戰死,魔族将南衣帶走,若他們将南衣體内的魔神之力喚醒,天下大亂啊!”臣年反駁道。
說着說着,臣年感到有些許的生氣,看向自己的師父,問道:“所以師父也知今日會發生什麼?”
雷炎神君點點頭,“知道。”
臣年氣得一下站起身,“為什麼?若非我攔着,仙界早已将南衣送上刑台,怕是此時已堕入輪回。可為何,你們要眼睜睜看着魔族将南衣帶走,甚至是知曉他們的用意之時,仍舊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臣年垂在兩旁的手握緊,此時他感到十分不理解。将沈南衣帶上仙界之時,自己師父與長垣神君幫着自己說話,天君也報下了沈南衣的性命。
他以為,他們都是想要去救下沈南衣的性命。
但今日,他們非但沒有攔下那群闖入仙界天牢抓走沈南衣的魔族人,甚至還在為他們創造便利,齊齊離開仙界,躲在這花神殿中,飲花茶。
看着惱怒地臣年,長垣神君突然笑出聲,對着雷炎神君道:“雷炎,你徒弟轉世一遭,這性情倒是,大變了。往日從未見他如此生氣,今日這通宣洩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臣年此時看着坐着的三人,心中感到十分陌生,他們好像不是他心中,那些仁義,以守護天下為己任的仙人了。
見自己的徒弟快到惱怒的邊緣,雷炎神君将自己放在桌上的拂塵拿起,緩緩站起身,走到臣年的面前,“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