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沈奕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着,“師父。”
黎掌門在看見跪在地上的女子的瞬間,眼中也蓄滿了淚水,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前,将她攙扶起來,“好孩子,快起來。”
“師父,是徒兒做錯了。”沈奕岚固執地跪在地上,也就隻有在黎掌門面前,沈奕岚還有些許的少女神态。
“師妹,你先起來吧。師父已經知道了你生子的事了。”江若若也立馬上前,想将沈奕岚的身子扶起。
聞言,沈奕岚眸中寫滿了震驚,以為黎掌門是來殺沈南衣的,立馬抓住黎掌門的衣擺,“師父,我求您,這世上,我就隻有南衣一個血親,求您别殺她。”
易自山掌中立刻凝出靈力,緊緊盯着來人的舉動,時刻準備同他一戰。從易自山身上騰起的靈力,将院前樹梢的綠葉直接震落随風飄了下來。
但黎掌門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隻道:“所以,她的身上真的有魔神之力。”雖然沈奕岚并為回答他的問題,但從她緊張的神色,他也能知道,事實确實如此,這驚動了長垣神君的魔神之力便在他小徒弟的女兒身上。
“岚兒,千年前的乾祁門大戰我們失去了什麼你最清楚不過,那魔神之力造成的後果隻會比它慘烈百倍,千倍。你忍心看着三屆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嗎?”黎掌門提及将魔神之力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之時,語氣逐漸變得嚴肅。
“師父,我就南衣一個女兒。”沈奕岚的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一旁的江若若看見沈奕岚如此,也十分的動容,跪在地上求情道:“師父,師妹是您抱進門中的,也是您将她撫育長大。這些年,師妹過得有多苦猜都能猜到。幾乎削去了全部的靈力,還帶着一個孩子。師父,您就看着,孩子父親為了世間犧牲了自己的份上,留她一命吧。”
窩在床上的沈南衣聽見屋外的對話後,連忙跑到了門口,站在易自山身旁。
黎掌門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去,卻看見一個同沈奕岚幼時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站在門前,她有着和沈奕岚一樣的明眸皓齒,螓首蛾眉,連瞪着他的神色都與沈奕岚像極了。
那一瞬間,黎掌門震愣了神,他似乎看見了沈奕岚少女時期,偷偷摸摸逃避練功,卻以為自己不知曉,在被自己拆穿時的惱怒。
沈奕岚順着黎掌門的眼神望去,隻見自己女兒正皺緊眉頭瞪着黎掌門,連忙呵斥道:“南衣,進去!”
“她便是你的女兒?”黎掌門問道。
沈南衣也在此時快步走過來,将沈奕岚扶了起來,護在身後,“我是沈南衣,魔神之力在我的體内,你有什麼沖着我來,不準欺負我娘親。”
黎掌門看着沈南衣氣鼓鼓的臉龐,語氣瞬間變得柔和許多,但也絲毫沒有忘記眼前少女身懷魔神之力,“你可知,魔神之力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我知道,毀天滅地。”
“那你知道,怎麼才能預防這種情況嗎?”黎掌門又問道。
沈南衣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若我死了,那些便不會發生,魔神之力也會就此消散。”
還不等黎掌門再次說出口,一直站在他們身後易自山輕輕一揮,掌中凝聚的靈力瞬間沖向黎掌門所在之處,他又随即騰空,将沈南衣拉在了自己的身後,怒目瞪着黎掌門二人,“老夫到要看看,今日有誰能在老夫面前,将老夫的徒弟帶走。”
黎掌門被靈力擊中後不斷後退,立即感受到了那白發老者身上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場和醇厚的靈力,他不是那人的對手,黎掌門站定身子,“你是誰?”
兩人之間的氛圍劍拔弩張。
為避免兩人對上,沈奕岚連忙開口道:“師父,這位是曾經的乾祁門弟子,易自山老前輩。”又對易自山道:“前輩,我師父便是如今乾祁門的掌門。”
“原來是易老前輩。”黎掌門自是知曉曾經在乾祁門無人不知的易自山的名号,隻可惜,在他拜入乾祁門之時,易自山早已自請關入了罪魁山中。
但也是今日他才知,原來易自山仍活在世上。
“易老前輩應當知曉此事有多嚴重。”黎掌門強調着。
即使知道了黎掌門的身份,易自山也并為卸下掌中凝聚的靈力,“自然知道,可那又如何?若将魔神之力封印,同樣也能避免生靈塗炭。你身為乾祁門掌門,卻想着僅憑南衣身懷魔神之力,在她從未做過一件惡事之時便殺了她,以絕後患。我倒是不知,這麼些年過去,乾祁門行事竟變得如此草率行事。”
“這麼說,老前輩,您是有辦法封印魔神之力?”
“是。”易自山肯定地回答道。
黎掌門思慮片刻,又看了眼被易自山和沈奕岚護在身後的少女,歎了口氣,“既如此,便先按老前輩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