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似是瞧出沈南衣的害怕,又遠離了幾分,“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出現隻為告訴你,你須得盡快離開這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如何才能離開?”沈南衣焦急地問道。
“你想清楚你是何人,自然能夠離開。”那人影又後退幾步,融進黑暗之中。
沈南衣見他突然消失,立馬上前,焦急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隻是再無任何聲音回應她。
耳邊傳來詭異的歌聲,她呼吸變得急促,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沈南衣使勁眨了眨眼,試圖看清眼前的東西。
她此時腦中天旋地轉,周邊的一切都似是飄在空中,四處旋轉。
那句“你看清你是誰。”又出現在沈南衣的耳邊。
她用盡全身力氣,原地坐下,閉上眼請,調整呼吸,心中默念易自山教她的清心決。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的思緒逐漸恢複清明,那詭異的音樂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沈南衣長舒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但此次卻看見臣年伏在她的手邊打盹。
她瞬間意識到這裡不再是她意識中的場景,而是現實。
眼前的房間富麗堂皇,镂空玉雕金絲楠木大床,凡間一尺千金的冰蠶紗被用作床邊的帷幔。屋中所用的一切擺件都顯示這主人的雍容華貴。
這裡不是蘿蔔莊園。
這是沈南衣醒後得出的第一個結論。
她努力晃了晃手邊的臣年,臣年立刻驚醒,見沈南衣已經蘇醒過來,立馬将她緊緊抱入懷中,滾燙的眼淚落在沈南衣的脖梗處,燙得她輕輕聳了聳肩。
沈南衣見臣年如此傷心,伸出手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我沒事了。”
臣年這才松開沈南衣,但是也未曾忘記沈南衣不顧自身安危拼命對付魔族的事,愠怒道:“我說過,叫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可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重傷。從聖拉格到這,你受了多少次重傷了?若你有什麼好歹,叫我怎麼辦?”
說着說着,臣年眼眶又開始泛紅,眼淚奪眶而出,臉頰也因情緒激動泛上紅暈。
沈南衣第一次見臣年生這麼大的氣,笑道:“你别生氣了,我知道了。”沈南衣看向這間屋子,接着道,“這是哪?”
臣年将臉上的眼淚擦幹,“這是妖王宮。你昏迷後不久,妖王便來了,魔族人落荒而逃。他想着是你救了蘿蔔莊園,就将我們帶回了妖王宮。”
“昏迷?”沈南衣突然想起自己的倒下後自己腦中出現的畫面,“我昏迷後,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
經沈南衣一提,臣年突然想起飛在空中的沈南衣和全部的黑氣都被她吸收的場面,“有,你昏迷後,周遭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我隐約能看見,你從地上飛在了空中。後來你尖叫一聲,那周圍的黑氣全被吸入你體内。”
臣年以為是沈南衣身體有何不适,立馬抓住她的雙臂,緊張道:“你是哪裡不舒服?”
沈南衣見臣年極其緊張的表情,立馬解釋道:“沒有不舒服,可能是做了個夢,不過比較真實,所以就想着問問。你确定那黑氣是全部進到我的體内?”
臣年又細細地回憶了一番,确信地點了點頭,“一旁被喚作鴉青的那個魔族人見到之後還大笑了一番,說什麼天不負魔族。”
沈南衣想着臣年的話,不斷思索着這與自己做的夢有什麼聯系,但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出現這麼奇怪的現象。
臣年伸出手,輕輕撫平沈南衣緊皺的眉頭,柔聲道:“算了,先不想了。你先躺下,我去将靈醫喚來。”
沈南衣就着臣年的胳膊又躺回床上,為了不讓臣年擔心,點了點頭,笑道:“知道了。”
但等他走後,沈南衣又立即恢複了嚴肅的面容,夢中人說讓她盡快離開的地方和鴉青口中的天不負魔族又有什麼聯系?
重傷過後果然不能思慮過多,這麼一會兒,沈南衣的頭又開始疼,仿佛有一顆釘子被深深釘入她的腦中,她隻得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
【你究竟找到沒有?】
躲在易自山懷中的被縮小無數倍的元龜不耐煩地問道。
他們已經沿着山路飛了許久,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城池,現在它已經快要餓得前胸貼後背,成一隻幹龜了。
易自山歎了口氣,也不耐煩道:“這不是在找着?我怎麼知道那小鬼頭去了何處。”
【我都要餓死了,先找個地方吃飯。】
元龜發出了最後一聲抗議,再不吃飯,它怕是要成史上第一隻被餓死的靈龜。
易自山望了眼前方一望無際的山川,也隻得慢慢找了。于是他們一人一龜飛了下去,落在了一座城門外,城門上挂着一門匾,上面寫着“南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