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沈南衣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洞中,這裡她看不見也聽不見任何東西,隻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站在水池之中,很快她回想起了之前突然出現的那座小島。
沈南衣摸索着朝前走去,果不其然,腳踝的水越來越低,直至走上了陸地。
沈南衣仔細辨别着方向,隐約能看見前方好似有塊石碑,她朝石碑走去,這次石碑上的圖案又深了些,沈南衣将手指小心碰上那突兀的小點。
光線瞬間變得明亮,沈南衣用手擋住了刺眼的光線,待她睜開眼時,并沒有看見上次出現的那濃濃的黑霧并沒有出現。
一縷黑煙突然從石碑下飛出,似是有靈氣般飛至沈南衣身邊,圍繞着她飛來飛去,仿佛在識别她的身份。
黑煙停在沈南衣面前,突然她的額間又感到十分的疼痛,她走到水邊,看着水面的倒影,突然發現額間一處十分明顯的黑色雲樣胎記。
沈南衣感到十分震驚,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此時的疼痛,伸出手摸上那黑雲胎記,她還能看見胎記中隐約溢出的黑色煙氣,同石碑中飛出的黑煙一模一樣。
她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看見的魔族人,這黑煙與那人的魔力,也是一模一樣。
還不等她再思慮片刻,她被突然出現的疼痛拉回到現實中。
原來,在她昏迷之時,鴉青身上的魔氣四散開,鋪在她身上之後,她像是幹涸的魚兒突然掉進了池水之中,身體開始變得十分輕盈。
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黑暗之中的一邊,沈南衣再魔氣的包裹之下,漸漸離開地面,從她黑雲胎記中也逐漸散出許多黑氣,混在鴉青的魔氣之中。
從她額間溢出的黑氣愈來愈濃烈,直至将她整個人直接控制住。
“啊!”沈南衣尖叫一聲,周圍更加黑暗,唯有她突然睜開如同黑洞般的眼睛,有着些許的熒光。
離得近的臣年見狀瞪大了雙眼,屏住呼吸,即使身處黑暗,但他仍能确定,那飛在空中之人是沈南衣。
随後,一大股黑氣突然攻向連同鴉青在内的所有人。
沈南衣又重重摔在地面上,全部的黑煙瞬間聚集在一起,全部飛入沈南衣的體内。
在場的所有人見到這一幕都震驚地說不出話,唯有倒在地上唇角帶着鮮血的鴉青迅速反應過來,仰天大笑,“天不負我魔族!”
鴉青顫顫巍巍站起身,正準備将沈南衣帶離時,妖王及時出現,衣袖輕輕一揮,綠色的妖力将鴉青擊飛到遠處。
“鴉青,妖界并不歡迎你等入内,還不快給我滾。”妖王厲聲道,從他周身散發出的妖氣将鴉青壓得起不了身。
鴉青見狀嗤笑一聲,再深深看了眼沈南衣,冷笑道:“下次見咯!”
話音剛落,鴉青将身邊的黑袍攏在身前,他瞬間化為了一縷黑煙,消失再衆人眼前。
妖王走到塗族長身邊,将他扶起來,但受了重傷的塗族長仍舊堅持跪在地上,“妖王贖罪,我等未能守護住神樹,叫魔族小兒趁機闖入。”
妖王轉身看向那棵神樹,神樹上的漓橼果變得紅彤彤的,搖搖欲墜,果子周身圍繞的靈氣也更加的濃郁。
“漓橼果未有損傷,倒是你們兔妖一族,傷亡慘重。此番已經算是你們忠烈,為護紫燼樹,血流成河。起來罷。”妖王深深地歎了口氣,又看向周圍慘死的一衆兔妖。
塗族長緩緩站起身,朝妖王恭敬地彎下了腰,“多謝殿下。”
在衆人未注意之時,臣年艱難地站起身,用盡全身力氣走到沈南衣身邊,看着倒在地上,全身都是鮮血的沈南衣瞬間失了力氣。
極度的擔心與害怕使他朝沈南衣深處的手微微輕顫,呼吸逐漸變得淺快。
在他的指尖剛觸碰到沈南衣之時,他忽然看見沈南衣胸口微弱的起伏,他激動地将她用力擁入懷中。
晶瑩的淚珠瞬間沖出眼眶,挂在他纖長的睫毛之上搖搖欲墜,周遭的所有人都仿佛消失一般,他聽不見其他的任何聲音,隻能聽見沈南衣淺淺的呼吸聲。
他是真的怕了,沈南衣接二連三的重傷昏迷,此刻他才清楚的感知,她在他心中占有的分量有多重。
即便沈南衣心中鐘意的是“大英雄”,那他也不再理會。
他隻知自己心屬沈南衣,他喜歡她,就行了。
他要讓沈南衣知道自己的想法。
聽見臣年的重重的喘氣聲,妖王這才注意到躺在自己身後的沈南衣。
他走到沈南衣面前,她額間的那還泛着黑煙的黑雲樣胎記吸引了他的注意。鴉青臨走之時“下次見”的話又突然出現在他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