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衣疑惑地點點頭。

“那日我不是沒有看到東西，我不能确定那是什麼，所以并沒有告訴你們。”

“那你現在能确定了？”沈南衣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臣年點點頭，手中轉着滿是茶水的茶杯，腦中又回想起那日看到的畫面，“我看見了一個像是在仙界的宮殿，院中有一棵參天的古樹，我還在疑惑時，一個白胡子老人從樹後走了出來，用他手中的拂塵拍了下我的臉，畫面又瞬間變到了另一個場景。我看見我與一頭饕餮死戰，結局是饕餮死了，我也死了。”

沈南衣聽着臣年說的話，感到十分詫異，“他們不是說喝了那往生池水看見的，都是自己的前世嗎？所以，你的前世是個神仙？”

“也許吧。”聽見窗外呼嘯而過的疾風，臣年又起身将窗戶給關上了，“後來我們去山頂提那柄神劍，其實我能提起來，但是我看見笙笙的眼神，我就裝做并沒有拿起來。”

“還有那晚你不是看見我在石柱那個房間嗎？其實我進去了，天元真人的一絲真神從石像中出來，告訴我，我叫涅空，是仙界的一名煉丹師，與饕餮死戰後我失去仙元，堕入凡間。”

“從他說的話中，我得到了一個信息，我與仙界那位涅空仙君長相一模一樣，但是我的體内并沒有一絲仙力的存在，這與今日長垣神君的反應對上了。所以他們告訴我，我是仙界的仙君，但是我體内沒有仙力沒有仙元，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

沈南衣看着臣年逐漸陷入自我懷疑的神色，心被揪了起來，一陣沉默過後，沈南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管别人說些什麼，我知道你是誰，你是臣年啊，你是南平城的臣年啊。”

聽見沈南衣的回答，臣年緩緩擡起腦袋，對上了沈南衣的視線，她的眼眸像是藏有萬千星辰般閃爍，她看向他的眼神溫柔而又堅定。

是啊，不管别人怎麼說，他是生在南平城，長在南平城的臣年。前些年雖然過得像個孤魂野鬼般渾渾噩噩，但現在，他有朋友，他有喜歡的人，他就是臣年。

喜歡？

這一想法突然出現在臣年的腦海中，反應過來後才驚覺笙笙說的喜歡和自己對沈南衣的感覺好似一模一樣。

這就是喜歡嗎？

這就是喜歡吧。

因為喜歡，所以他才會在沈南衣不告而别後沿着官道找她；因為喜歡，所以他才會答應沈南衣的提議和她一起出遠門；因為喜歡，所以他在看見沈南衣時感到心跳加速。

這麼久的困擾，不論是關于他的身份，還是他的異樣，在這一瞬間，在看見沈南衣溫和而又恬靜的眼眸時，都被迎刃而解。

想明白自己的喜歡後，臣年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南衣看見臣年淺笑着低下了腦袋感到十分疑惑，收回手，忙問道：“怎麼了？是我說的不對嗎？”

臣年擡起腦袋，柔和地看向她，搖搖頭，“沒有，你說的對，我就是臣年，是來自南平城的臣年。”

沈南衣笑了兩聲，明白了臣年這幾日的困擾被解決後，身下頓感輕松了許多。“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臣年又問道。

“嗷，對，我是想來問問你，想吃些什麼嗎？我們都餓了。”沈南衣摸上自己的肚子，突然又想起什麼，驚呼道：“啊！支圓圓還在我屋裡呢，咱們先過去吧。”

臣年随沈南衣回了她的房間，支圓圓早就啃完了那張肉餅，吃飽飯，睡衣就來了，即使現在還未到午膳的時間。

沈南衣繞到支圓圓的背後，朝着臣年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臣年立刻明白了沈南衣要做什麼，也放低了腳下的聲音。

沈南了湊近支圓圓的耳朵，“哎呀，這個馄饨真好吃啊，湯也好喝。”

“哪有馄饨？”支圓圓站起身，環顧四周，卻發現此時還在屋内，桌上也沒有馄饨，連馄饨的影子都沒有看見，支圓圓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沈南衣在逗着自己玩呢，看向沈南衣，果然，她眼中噙滿了笑意。

支圓圓撇撇嘴，插着腰道：“就會逗我玩。咱們吃什麼？要是沒有馄饨，我可要鬧脾氣了。”

沈南衣笑着道：“好，咱們等待會兒雪小點了去集市吃？”

“好啊好啊，下次什麼時候能再來聖拉格雪山也不知道，今天多去逛逛集市。”支圓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