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放那吧。”沈南衣自言自語道。
“什麼放那?”沈奕岚拿着一包的野果走了進來。
“沒什麼,娘親,我将我的書放回書架去罷了。”
“南衣快來嘗嘗,娘親剛摘回來的野果,又甜又多汁。”
沈南衣乖巧地走到娘親身旁,接過一個果子,咬了一口,“真甜!”
沈奕岚摸了摸女兒的發頂,“你乖乖玩一會兒,娘親去做飯。”
将娘親離開了屋子,沈南衣拿了幾個野果放進了自己的小包裡,準備明天帶給自己的師父。
入夜,沈奕岚将沈南衣哄睡着了,起身收拾起了沈南衣亂糟糟的書桌,上面擺着各種書,全是她憑着自己的記憶給女兒寫的。
隻是收拾着收拾着,書的數量卻不大對勁。
有一本書的樣子也不大對勁。
沈奕岚用的紙張都是自己師姐之前來罪魁山門口探望自己時給的,為了節約數量,她都是将紙張裁成了一樣的大小,書本也是差不多的厚度,盡量多寫幾本書。
但現在,書架裡憑空多出了一本較其他書稍厚的書。
沈奕岚将那本書從書架上拿了下來,上面赫然寫着《靜心訣》三個字。
她很清楚,這不是自己寫的。
回想着這些時日,沈南衣奇怪的舉動,每日都會從帶些吃食出門,回來了之後,帶的那些吃食都沒有了。
之前,她還隻以為是沈南衣還在長身子,胃口變大了些。但從這本書來看,事實并非如此。
還有上次沈南衣口中的白頭鬼。
這山裡一定還有其他人。
次日,沈奕岚看着沈南衣急匆匆地喝完了碗裡的粥,拿上兩個包子就出了門。沈奕岚便悄悄地跟在沈南衣後面,想去看看自己女兒究竟見的是什麼東西。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沈奕岚為了不打草驚蛇,遠遠地站在對岸的湖邊看着。
站在沈南衣面前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這一定是沈南衣口中的白頭鬼。
沈奕岚喚出自己的殘月劍,悄悄繞近了些距離,見他們還未發現自己。
沈奕岚念出口訣,手中的劍憑空飛了起來,直直朝那白發老頭刺去。
還沒有接近,那劍便被那老頭的氣勢生生逼停在了空中,又調轉了劍尖,朝向了沈奕岚所在之處。
“你是何人?”易自山眼睛死死盯着沈奕岚,憤怒地開口道。
“南衣過來!”沈奕岚喚着自己的女兒,剛盤腿坐下靜心的沈南衣還未察覺到發生了什麼,隻聽見了娘親的呼喚。
沈南衣睜開眼睛,看見一柄飛在空中的劍指着自己的娘親,立即出聲喚道:“娘親!師父,那是我的娘親。”
聽見沈南衣說那是她的娘親,易自山便緩和了自己眼神,懸在空中的劍,也瞬間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南衣!”沈奕岚立即沖過來,将自己的女兒護在身後。
她現在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功力遠在她之上,若是被她發現自己女兒體内的魔神之力,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是什麼人?”沈奕岚開口問道。
易自山走到落在地上的劍邊,将它撿了起來,細細端詳,發現墜着的乾祁門劍穗。
“你是乾祁門弟子?”易自山轉頭看見死死護住沈南衣的女子,淡淡開口道。
“是。你是什麼人?”
沒有回答沈奕岚的問題,易自山又繼續開口問道:“你是為什麼進的罪魁山?”
沈奕岚對這人還充滿的防備,并未向他透出自己的底細,伸出手,“把劍還給我。”
易自山輕輕一擡手,殘月劍便自動飛進了沈奕岚手中的劍鞘裡。
“老夫沒有惡意,不信你問你女兒。”易自山緩緩走進,坐在了一邊。
沈南衣從沈奕岚背後探出腦袋,輕輕開口道:“娘親,他真的沒有惡意。上次我遇見了大貓便是他救的我。他還答應我叫我法術,這樣我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聽見自己女兒的話,沈奕岚還是擔心眼前之人察覺到沈南衣體内的秘密,“這位老前輩,我女兒年紀尚幼,我不想她修習法術。先告辭了。”
“等會兒。”易自山緩緩開口,“小鬼,你先去那邊玩去,老夫和你娘親有話說”
沈南衣瞧着娘親和師父之間的氣氛不對,連忙走去了不遠處的草叢邊,爬上了元龜的背甲,看着這邊。
“老前輩有什麼話與我說?”沈奕岚恭敬道。
她知道她不能惹惱他,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飲盡杯中的最後一口水,易自山開口問道:“她體内的魔神之力是怎麼回事?”
“什麼魔神之力?”沈奕岚決定裝傻裝到底,起碼現在先應付了再說。
“老夫若想殺她,她早就死了。她體内的魔神之力日漸強大,她快承不住了。”
聽見易自山的話,沈奕岚瞧了眼自己的女兒,她知道她體内有魔神之力,這數百年來,她日日都為自己女兒加固體内的封印,隻為了她不被魔神之力控制。
但是她卻不曾想到她女兒快要承受不住這魔神之力了。
“老前輩什麼意思?”沈奕岚放下手中的劍,坐到了易自山的對面。
“她快死了。”
易自山平靜的一句話,卻如同晴天霹靂打在了沈奕岚的心口上。
這是她豁出性命生下的女兒,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的歡愉,也是她同那個人唯一的聯系。
可現在,這份歡愉與聯系也即将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