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棠和宿盡舟回到下榻客棧,她自然而然跟着宿盡舟進屋。
宿盡舟回身問她,“我們去妖族?”
迹棠想了想,搖頭,“我想再閉關一次。”
黑衣領主的實力不容小觑。
那是走過迎仙橋的強者,又不知在仙界修煉了多長時間,即便仙界限制仙人下界,可敵暗我明,他們根本不知道黑衣領主還有多少本事和後手,貿然對上,吃虧的隻能是他們。
她隻能盡快把修為提上來,才能在對上黑衣領主時多一分把握。
宿盡舟很贊同。
如果迹棠修為重回巅峰,對她也是件好事,最起碼除了黑衣領主,她無論是在修真界,還是龍、魔、妖界都不會再有敵手。
修煉之人,自身強大才是硬道理。
十年大比停在了預選賽,如今修士們沒人在乎十年大比,一個個心事重重。
溯玄宗還需要在環犀花園多留幾天,之後幾日都得在威風堂商議黑衣勢力一事。
宿盡舟和迹棠踏着夜色返回溯玄宗。
宿盡舟見她心急,也不耽擱,“你在我的法寶洞府閉關吧,裡面還有很多你的法寶,上面魇氣濃郁,正适合你用。我就在外面,你無須挂心其他。”
迹棠笑着點頭,在進洞府前,湊近宿盡舟,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踮腳抱了抱他。
宿盡舟渾身一僵。
迹棠馬上就感受到了,她笑盈盈說:“勞煩師兄了。”
宿盡舟眸光微沉,擡手想要環住迹棠腰身,然而柔順的布料在他掌心滑過,飄帶順着他掌心緩緩抽離。
“我們晚些時候見,師兄。”
宿盡舟默默收回手,“好。”
迹棠對宿盡舟的法寶洞府已經很熟悉了,她徑直來到自己那張玉雕大床上,目之所及,全是帶有她魇氣的法寶,再加上魇牌中父母留下的魇氣和傳承之地的魇丹,她可以安心在這裡把修為恢複到巅峰。
*
兩年後。
迹棠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的眼中神采飛揚。
她閉關時修為是分神期巅峰,七個月的時間,她将魇牌、魇丹和洞府内所有法寶中的魇氣全部收為己用,如今已經重回渡劫期。
其後時間,她開始修煉魇族至高功法——魇元炎上訣和魇承書的下卷。
時間不等人,這兩年她沒有一刻松懈,不僅修為重回巅峰,就是功法也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
她從玉雕大床下來,給自己施了個清身訣。
洞府結界被她揮手打開,陽光落進來,她眯眼往外看,就看見早已等在洞府外,逆光而站的宿盡舟。
迹棠臉上頃刻間浮現出笑意,她腳步匆匆,“師兄!”
宿盡舟眼底含笑,見迹棠跑得快,也張開手把人抱進懷裡。
迹棠被他托起,手撐在他肩膀,“師兄一切安好?”
宿盡舟懷裡多出一人,心裡被瞬間填滿,他鼻間滿是她清冽的淡香,笑道:“一切安好,溯玄宗也是。”
迹棠俯身環住他脖頸,“黑衣勢力有沒有動靜?”
“是有,但迹棠,”宿盡舟仰頭看她,“你還有别的想說的嗎?”
迹棠笑意變深,貼近他道:“師兄想我了嗎?”
她耳邊是宿盡舟深深地歎息,“想。”
迹棠環得更緊,“我也想你了,師兄。”
宿盡舟的嘴角瞬間擡高,趁迹棠挂在他身上沒有發現,又很快壓下去。
迹棠向來五感敏銳,她察覺千裡煙波除了師兄還有其他人——不止一個。
氣息有她小師弟顧岩的,也有兄長煥莽的,迹棠埋在宿盡舟頸窩的短短時間,就已經把那幾道氣息一一辨認出來。
她過了一會才擡頭向後看,“你們等得累嗎?”
顧岩被說得臉紅,下意識低頭。
煥莽卻笑呵呵的,“你們兩年沒見,這膩歪程度倒也能忍受。”
宿盡舟側眸看他,“意思是嫌你礙眼。”
煥莽立刻就要撸袖子。
九筠眼疾手快攔住他,“他們許久沒見,讓他們說說話吧,咱們先回去,反正迹棠也出關了,叙舊什麼時候都行,不急于一時。”
煥莽被拉着走,還能聽見他說:“我們和妹子也許久沒見,又不是不讓他們膩歪,你看宿盡舟那樣,我看見他眼神就來氣,還嫌我礙眼,會不會和大舅哥說話?”
迹棠目光落在幾人背影,又很快看向宿盡舟。
“師兄抱累了嗎?”
“不累。”他不光這麼說,抱着迹棠的手也從雙手換成了單手,甚至還把她往上托了托。
這明顯又故意的動作差點逗笑迹棠。
“啊咳,”迹棠忍笑,“這段時間讓師兄操心了。”她看向遠處撐起的厚重靈罩。
她從分神期重回巅峰,經過三次天雷考驗,合體期的五十四道、洞虛期的六十三道還有大乘期的七十二道,聲勢浩蕩,想來每一次都會引起修真界的注意。
宿盡舟的靈罩可以阻隔衆人窺探溯玄宗,可卻阻擋不了天雷。
這三次天雷雖然落在溯玄宗,可想必是要把整個修真界都炸一炸的,而随着消息蔓延,龍、魔、妖等族也會知道。
現在的溯玄宗在他們眼裡不亞于黑夜升起豔陽,定然是所有目光彙聚之處。
這裡不可能平白無故冒出一個從分神升至渡劫的修士。
迹棠想,她的身份該是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