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連忙笑道:“在下是環魈宗長老,韓隗。這禮說來慚愧,不多麼貴重,隻是前些時日聽聞仙尊在收集九冥淵魔頭之物,我宗裡恰有一件,已是陳年舊物,我宗知仙尊高風亮節,護天下蒼生,便想借此機會呈上此物,以稍解仙尊之憂。”
他每說一句,宿盡舟周身就冷上一分。
其他人隻當仙尊是高山明月難以親近,隻有迹棠和顧岩知道,宿盡舟已經生氣了。
顧岩心裡狂跳不停,小心翼翼觀察師兄表情。
明明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毫無變化,可他就是看出他神色越來越冷,吓都要吓死了。
其他人暗罵韓隗和環魈宗心眼多,也不免怪自己沒想到,失去了在仙尊面前露臉的機會。
顧岩也罵,這會看韓隗就像看一個不知死活的跳蚤,他要是再說下去,命都得從他這張嘴裡說沒了。
韓隗還在洋洋自得,他從儲物戒指裡取出帶着迹棠魇氣的物件。
迹棠作為韓隗口中的‘九冥淵魔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對他拿出來的東西生起點興趣。
韓隗手裡捧着的是一條墨色腰帶,一指寬,上繡連貫雲海紋,繡工很一般,是拿到外面裁縫店,繡娘看了都得搖頭的程度。
腰帶一側墜兩束長短不一的同色流蘇,整條腰帶看下來,除了用料極好之外,也就隻有這兩條流蘇能夠勉強入眼了。
迹棠還沒說什麼,宿盡舟的元神之力就已經落在她身後,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
随即識海中傳來宿盡舟的話,“你繡的?”
迹棠意外地挑了挑眉:“師兄怎麼知道?”
識海中的聲音便帶了笑意,“看繡工。”
迹棠扯了扯嘴角,如果他們是在千裡煙波,迹棠真有可能喚出他法寶洞府裡的杳杳朝他砍幾下。
迹棠略帶哀怨地傳音:“師兄,别人家的情郎就是看見再不好的繡工也都是誇上天的。”
宿盡舟笑意更甚,“也許是怕回家跪搓衣闆。”
迹棠,“我等修真之人倒還真沒有跪搓衣闆的。”
宿盡舟:“怎麼,你還想讓我跪别的?”
迹棠:“棋盤就不錯,落了子的。”
宿盡舟不由看她,見她真在認真思考,不免心裡一抖。
“仙尊?”
韓隗手裡還捧着腰帶。
宿盡舟手指一勾,墨色腰帶随即向他飛來。
與此同時,另一法寶原路落去韓隗手上。
宿盡舟:“我從不收禮,便以此與你交換。”
交換腰帶的法寶是件難得的攻擊類寶物,比腰帶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倍。
韓隗心裡暗喜:這是送到仙尊心上了,仙尊看來心情不錯,還賞了他一件重寶。
其他人更是滿眼羨慕,一陣捶胸頓足的後悔。
宿盡舟拿過腰帶,輕輕在腰帶表面撫過,随即便将自己腰上的替換下來。
也就在這時,一枚玉佩自他腰間落下,這玉佩溫潤中透着淡淡青芒,紋路間布滿紅色,豔如鮮血。
墨色腰帶纏在宿盡舟腰間,這枚玉佩也就随靈力回收,再次被腰帶護在了裡面。
韓隗還維持着躬身道謝的姿勢,久久沒有起身。
其他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韓隗真人禮數真是周到。”
韓隗渾身一抖,這才緩緩起身。
迹棠看出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像在極力掩飾什麼,怎麼看都不像是收了重寶之後開心的樣子。
迹棠順着宿盡舟的元神之力問他:“師兄給他傳音了?”
宿盡舟:“我是有話想說,但不用傳音。”
接着迹棠便聽宿盡舟說道:“魇尊并非你口中所謂的魔頭,若是以後我再聽見這些不着邊際的妄論,便不再留情。”
迹棠臉色倏然一變。
“你這是做什麼?”迹棠話音重重落在宿盡舟識海,“我什麼名聲修真界早就傳遍了,你現在說這個,豈不是把自己立在——”
“立在什麼?”宿盡舟,“我們本就在一起,你就是腳下萬千刀刃,立于懸崖,我也在你身邊。”
迹棠内心百感交集,“我知道師兄疼我,可我們的關系沒必要顯于人前。”
宿盡舟這會的神色比剛才還要冷冽幾分,他緊緊蹙眉,“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們的關系沒必要顯于人前?”
不待迹棠說話,宿盡舟便道:“師妹,你這是撩撥了我又不想給我名分?”
迹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