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幾人就朝山谷下走去了,但一路下去,矮處幾乎都被摘了,隻能去砍樹枝摘高處的,摘着摘着說起老太太他們背回去的那幾背簍,罵起了老薛家的人心黑。
雖說山上野菜人人可采摘,多摘了點也是無可厚非,但想自己家全部摘完一山谷,可不就是心黑了麼。
薛大牛摘的那一背簍裡,混了漆葉,肯定是不能吃了,也不敢去挑揀,幸好的是老太太和劉春花的摘的都還好。
大早上起來薛大牛的全身的紅腫已經好了許多了,劉春花早早就去趙阿婆家端湯汁來,繼續給他擦洗。
洗過之後薛大牛躺着休息,劉春花看着那三半背簍的刺龍芽,跑去找老太太拿主意。
“娘,我們昨天摘來的那刺芽,怎麼處理?真的能吃嗎?”
老太太從屋裡出來,拎過背簍,她和劉春花都沒事,那她們倆摘的肯定是沒問題的,如果趙阿婆她們家都吃了沒事,那她倆的留下吃肯定沒事,至于薛大牛那背簍裡的,就不要吧。
“咱倆摘的留下,大牛摘的那些,拿去外面倒掉。”
劉春花得了令,背着背簍出去倒。
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老太太也沒問她倒在了何處。
“娘,剩下的這些,咱們怎麼做幹菜?先洗了煮一下再曬嗎?”
老太太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劉春花就打水去洗了。
洗了一會才看到周氏和趙氏起床出來,她完全忘了昨兒個薛大牛花了二十六個銅闆,陰陽怪氣起了周氏和趙家秀。
“喲,你倆是聞到菜味舍得起來了。”
周氏冷哼了一聲,“二嫂,菜味我們沒聞到,不過是昨晚給出去的銅臭味,我惦記了一晚上,這錢是三家的,你家拿去了二十六個銅闆,我和老四老五家,是不是也該一家分二十六個。”
劉春花是看着一大盆的野菜,想着能吃好久了,都是她的功勞,想嘚瑟一下,完全忘記了昨兒個給出去的銅闆。
心下虛了,但轉念想錢是老太太給的,就是老太太疼愛她家大牛,别人眼紅也沒辦法,她又硬氣起來了。
喊着老太太:“娘,三弟妹說要分家,讓您分她二十六個銅闆呢。”
老太太在屋裡心下暗罵劉春花這個蠢蛋,得了便宜就該閉嘴了,還挑事兒,沒好氣的罵道:“我還沒死呢,就想分家。”
趙家秀一直站在旁邊覺得窩火,先前就和劉春花打了一架了,這下也不知道是什麼釋然,直接走向了老太太屋門口。
“娘,你疼愛誰偏心誰是你的事情,但公賬上的錢就是我們大家的,比起老二家,我們少做什麼嗎?既然二嫂是這麼欺負人的,那我們還真就要分家,家裡有多少進項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老太太擡頭看着趙家秀,那模樣态度認真得做不得假,她也不和趙家秀吵,揚聲就喊薛成文。
“老四,你是死了還是癱了,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婆娘都管不住?”
薛成文慢悠悠的從屋裡出來,走到趙家秀身邊,拉過媳婦站在身後,看着老娘說道:“家秀說的哪句話不對?您要是真喜歡這樣偏心眼子,那這家還是分開好,各過各的,你喜歡二哥家就跟着他們過,我們不攔着。”
薛成文是個溫吞性子,不輕易說話,也不愛出頭,一直以來和趙家秀都是倆人悶着過活,這冷不丁的怼上來,也是讓老太太跳腳。
隻見老太太往那地上一坐,雙手拍在膝蓋上,嚎了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兒子欺負老子娘!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薛成文面無表情的看着,眉宇都沒動一下。
他尋思了許久幽幽道:“您也别在這裡假嚎,您不分家也沒問題,下一批背簍簸箕等東西賣的錢,我就不交公了,您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公平點分,像以往一樣過日子,還是随我們自己安排。”
說完就拉着趙家秀走了,老太太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指着薛成文威脅道:“你敢?”
薛成文腳都沒頓一下,似是沒聽到老太太的話。
回屋後,他把昨天做的倆水桶和一個扁擔遞給了趙家秀。
“這個你送給小滿去一下。”
看着這擔水桶,趙家秀還以為薛成文趕工是為了拿去鎮上賣,沒想到是給小滿她們。
“姜氏讓你幫忙做的?”
“沒有,小滿昨天來借桶去挑水,那姜氏,連個桶都要使喚孩子。”
語氣間對姜璃似乎還有些不滿。
趙家秀挑了他一眼,沉聲道:“她一個女子,人生地不熟,出面做什麼事情可不就還不如小滿。”
說完拎着東西就出門了。
今天的刺龍芽摘的比較麻煩,姜璃用竹竿順手摘得快,但也摘了好大一片才摘滿竹籃,又幫着趙青竹把她那竹籃也摘滿,随後又順手割了點茅草背着回來。
怕趙青竹等得久,她割得比較少,但在趙青竹眼裡,那可是很多了,一路上她随時問姜璃要不要歇一歇,要不要幫她背一下。
走着走着她就發現了,姜璃背着那茅草,走得好似比她還輕松,時不時還要放慢腳步等她。
“姜娘子,前些天村裡都傳你大力,把那個大牛他爹都過肩摔了,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姜璃苦笑不已。
“我确實比較大力,你要是有什麼重活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