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春聽着老娘數落,也覺得委屈。
“我還不是為了家河娶媳婦,要不然我會被打?”
老太太還以為趙大春是去找姜璃,讓姜璃改嫁給趙家河,差點一口氣就憋過去了。
“人家新喪啊,你……你,你作孽啊你。”
這下趙大春不樂意了。
“我說的是薛甯,你以為我說那寡婦姜氏呢?這姜氏前兩天說進山打獵去了,兩天不見人,還以為跑了,我說薛滿,他後娘跑了,他養不活妹妹的,讓把阿甯許給家河。”
“誰知這姜氏回來了啊,我剛說完,她就從屋子裡沖出來了,沖着我就跑過來一飛腳就把我踹翻在地,爬都爬不起來,還又被她踹了兩腳,哎喲,家河你幫我看看,被她踹過的地方估計都青了……”
“這娘們看着瘦瘦小小的,打人竟這麼厲害。”
老太太道:“看來前兩天說薛老二被她打,是真的咯。”
趙大春:“肯定是真的,我先前沒信這傳言,還跟她說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老太太給他看了一下,都是些皮肉傷,沒傷到骨頭,死不了也就沒管他了。
她從屋子裡拿了十個雞子,放在竹籃裡蓋上松葉拎着,喊着趙家河就朝破草屋去了。
姜璃想着薛滿的話,她以後似乎是真的需要注意,古代家族尤其團結,她打一個人沒問題,但一族人,她難不成還能全部打死嗎?
再說,打死了賠命,也确實不值當。
她一邊思索着,一邊收拾昨天買回來的東西,全部都收到了稻草下去。
剛收完,就聽到薛滿招呼人的聲音。
她走出來,隻見一個老太太和趙家河一同來了,站在院裡。
她不知何意,并沒有率先開口。
隻聽老太太說道:“是姜璃吧,我是那趙大春的娘,他說話行事不過腦子,冒犯了你,我這特意過來給你賠個禮。”
姜璃連連擺手。
“大娘,他說話不中聽,我也是沖動,動了手,可能還下手重了點,我們的恩怨就了了。”
“實在是受不起您的禮。”
老太太聽着姜璃這話,仔細的瞧了她兩眼。
趙大春常年惹事她道歉平事,就算是打了,那她上門也是舔着一張老臉,就算是别人打回來了,也是他們家自找的,還是惹人生厭。
倒是第一次上門聽到說恩怨了了。
“恩怨了了,也是娘子你大度。”
姜璃在這村裡,也是人生地不熟,雖然那趙大春可惡,但看老太太和這個半大孩子,好像還行,她道:“大娘屋裡坐。”
其實屋裡也沒什麼可坐的地兒,不過都是石頭和稻草。
進屋後,老太太就把竹籃裡的雞子拿出來放在了稻草上。
姜璃連連拒絕。
這年頭,省下個雞蛋是多難的事情,她都知道。
哪裡能她打了别人還收人東西的。
“大娘,真無需這樣。”
老太太道:“他那個人嘴賤,挨打是他活該,東西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老婆子真是沒臉。”
雞蛋易碎,禁不起折騰,要是推過來推過去弄碎了一個,都得心疼死。
姜璃也就沒再和老太太推拒。
老太太放下雞蛋後,也沒多留,帶着趙家河就回去了。
姜璃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推來推去的人情往來,看着那稻草上的幾個雞蛋,她就有些愁了。
她昨天在鎮上看人賣雞蛋,一文錢兩個,十個也要五文錢。
五文錢……
姜璃把薛滿喊了過來。
“小滿,這家人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趙奶奶家是前年逃荒來的,雖然和咱們村趙家同姓,但不是一宗,而且他們家逃荒路上兒媳就病死了,隻剩下那個兒子和這個孫子還有兩個沒出嫁的女兒,那趙大叔遊手好閑的,嘴也很欠,經常惹事。”
“趙奶奶經常去别人家道歉。”
姜璃尋思着,這老太太這麼做,估計是為了孫子吧。
他們是外來人,可能本身就遭排斥,再加上趙大春這種人,更是惹人厭煩,自然對他們家人也不會有好臉色,老太太也是不容易。
姜璃是心軟,但她最恨張嘴就造黃謠胡咧咧的人。
所以她過些天想個法子把雞蛋折價還了,她不想有多的往來。
看着稻草上的雞蛋,姜璃忽然想起來。
她昨天還買了饴糖,忘給他們倆了,沖着門口喊道:“你倆進來下。”
“娘,怎麼了?”
姜璃把那兩塊饴糖找了出來,遞過去。
“昨天買的,忘給你們了。”
兄妹倆接過饴糖,阿甯迷茫不解地望向姜璃:“娘,這是什麼?”
薛滿則是雙眼放光,激動的看着姜璃。
他拉着妹妹,興奮地說:“這是糖,饴糖,聽說特别特别甜,我見村正爺爺家的研哥吃過。”
薛滿小心翼翼的舔了一點,咽着口水。
“好甜。”
阿甯也想往嘴裡喂,喂到嘴邊又看向姜璃:“娘,我們一人一半。”
姜璃摸了摸她的頭笑了:“你吃,我買了三塊,咱們都有,不過我的已經被我在路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