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都買!”霍南仲低頭用明亮的眼睛将我囊括其間,那眸中倒影着的我笑得是如此的甜蜜。
“劉婉儀?”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輕喚着我的名字,我正疑惑的轉過頭,還未瞧見那人的正臉,一把短刀就已經飛快的紮進了我的胸膛,帶血的短刀又被死士抽回那如暗夜般的玄袍之中,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我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捂着心口緩緩癱軟的往後倒去,血液滲透了我的手掌順着手臂不斷的湧出,霍南仲驚慌的摟住我,替我擦去嘴角的血迹,又一把抱起我飛快的朝着不遠處的府中跑去,趙破奴和仆多帶人飛快的穿過人群死死扣住那正意圖逃跑的死士。
“阿婉,阿婉,快醒醒!”霍南仲輕輕搖着我的手臂,雙眼通紅的緊握我那浸濕了血液的手。
我睜開眼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桃夭也站在床角抹着淚,張以樂不知什麼時候竟也來了。
“别亂動!”張以樂示意霍南仲按住想要翻身的我,桃夭走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卻看見那已被血染紅的被子,手臂微微顫抖着,“究竟是何人要對翁主下此毒手?哪怕我再來得晚些恐怕...恐怕就真是危險了。”
我清了清嗓子,用微弱的聲音費力的說道:“水...水,阿仲,我想喝水。”
霍南仲這才反應過來,用小木勺沾取了銅耳杯中的茶水,敷在我的唇上,又轉頭輕聲問張以樂:“阿婉現在的情形可嚴重?可需要招宮中禦醫前來?”
“回侯爺,”張以樂邊回話邊吩咐桃夭替我處理着傷口,“嚴重,但禦醫便就不必了,現在翁主殿下的命尚且是保住了,隻怕是也損了身子,得好好養上一段時間了。”
趙破奴輕敲木門:“侯爺,廷尉府現已抓到有嫌疑之人,是否要親審?”
霍南仲偏頭瞧了瞧我的傷口,憂心忡忡的搖頭,咬牙切齒道:“吩咐廷尉府必定要嚴懲不貸,本侯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傷我大夏的翁主!”
“遵命!”趙破奴快步離開門前。
“這次又是誰和我過不去?該不會又是劉绫吧?”我喘着氣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霍南仲擦去我手上的血迹又把巾帕放入銀盆中清洗,血瞬間便就将水渲染成了一道邪魅又詭異的畫。
霍南仲歎了口氣:“阿婉你猜對了,不過你放心,此次我定是要替你讨個公道。”
我的手摸索着去握住霍南仲堅實的手臂:“天家可有說些什麼?”
“你覺得呢?”張以樂瞥了我一眼,“受了傷還在這般操心,真是活該你難受。”
“瞎說什麼呢?”霍南仲憤憤的将巾帕砸到張以樂身上,“說不來好賴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費力吞了吞口水又倒吸一口氣:“可有告訴我的阿父阿母?隻怕他們是會擔心。”
“我已派人通報于他們,想必此時你阿父阿母已經在殿中去要個公允了。”霍南仲無奈道。
我捂着心口嘴角不自覺的抽動着:“那可如何是好,若是真惹怒了天家,隻怕是晚節不保啊!阿仲,快派人攔下他們。”
“隻怕是來不及咯!”張以樂雙手叉腰,“大王和王後娘娘晨間便就進了宮,此時都不曾歸來隻怕是正在殿中舌戰群儒。”
“張以樂你是越來越會說風涼話了。”我擡手想要去錘張以樂,結果人沒錘到,倒将自己的傷口扯到了,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霍南仲側目怒道:“衛尉丞若是閑得發慌盡可出去熬幾副藥來,而不是在此耍嘴皮子。”
“罷了罷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張以樂緩緩地将藥瓶子收入藥箱中,又低下頭嘟囔着背上藥箱,往屋門處走了兩步之後又折返回來,“若有不适喚我來便是,别耽誤了治療。”
我指尖微動,輕輕點頭:“知曉了,去忙吧。”
待房中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在扭着身軀靠近霍南仲:“方載王恐會反,你可得盡早做準備。”
霍南仲點頭,替我将被子蓋好:“我知曉,天家按兵不動不過是不想大夏百姓陷入恐慌,也好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