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殿下,前方城門處似在嚴查來往之人的通關文牒。”張以樂勒馬側身,低聲說道。
我将竹簡遞給霍南仲,指尖撩起絲簾的一角:“叫趙林派人前去探查,若有任何情況立馬來報。”
霍南仲伸了個懶腰,擡手自然的接過竹簡随意放在床榻上,伸手攬住我的肩:“可好些了?”
“有你在,自是好些了,”我打趣道,時不時朝安車外瞧去,“說來也是怪,這兩日還不曾遇到嚴查通關文牒一事,想必城内應是出了些什麼事才會如此。”
霍南仲坐起身慵懶的握緊我的手,又放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吻:“你身子不好便就别想這般多了,萬事不還有我在嗎?”
“是是是,”我指尖輕撫霍南仲的唇際,“阿仲說得是,不過,此處仍是我叔父趙王的地盤,若是遇見了事情,我出面,他且念在我阿父顔面之上也不會過多刁難的,但若是你出面,他可不一定會手下留情的。”
“趙王,不刁難?”霍南仲冷笑,指尖撫過我的臉頰,“他是什麼人我自是清楚的,竟膽敢讓你當他那荒唐豎子的妾室,我看他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霍南仲越說越生氣,我側身靠在他懷中偷笑,又緩緩擡起頭看向他:“果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君侯呢!”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霍南仲驕傲的擡起下巴,低眸之間濃密的睫毛在光暈的照耀下顯得那眼眸更加深邃,我看得愣了神,嘴角不自覺的蕩漾起笑意。
霍南仲捏了捏我的臉,疑惑道:“我臉上是有什麼字嗎?”
“字嘛,倒确實是沒有,”我勾起他的下巴,湊近了又瞧了瞧他的眉眼,“阿仲你呀長得可真俊。”
霍南仲有些不好意思的嬉笑着:“我瞧着阿婉也甚是好看,這就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這話從阿仲嘴裡說出來還真是順耳呢!”我坐起身,再次挑起絲簾,卻見趙林有些焦急的在低聲與張以樂禀報着什麼,便好奇到,“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張以樂聽完又倒吸一口氣,才緩緩說道:“據說是前幾日有小股匈奴兵湧入,殺了些百姓,還綁了此處的縣令,至于原因尚且還在排查中,但倒是抓了不少百姓,城中如今已是亂成一鍋粥了。”
“匈奴兵?”我扭頭看向霍南仲。
霍南仲也很疑惑,迅速坐起身,低頭思索片刻,轉身便要下安車,我将他喊住:“此事蹊跷得很,不如一同前去吧?”
“可你這身子骨能經得起折騰嗎?”霍南仲眉頭緊鎖。
我擺手道:“無妨,已是好些了。既是已來了此處,确也沒有置之不理的理由。”
霍南仲輕點頭,拍了拍我的手背:“那好吧,切不可逞強。”
我微笑道:“放心吧,不會的。”
撩開絲簾,我招手喚來張以樂低聲說了幾句,張以樂心領神會,揚鞭策馬行至隊伍前方,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城門前的守衛無禮的将我的車駕攔住,張以樂故作生氣大吼道:“也不瞧瞧這是誰的車駕,便就敢随意阻攔,我看你呀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無論何人,都必須出示通關文牒待審查之後才可放行。”守衛态度極為惡劣,言語中滿是不屑。
“何事如此喧鬧?”我沉聲略帶生氣道,風吹起絲簾,側目冷冷的看着門前守衛。
縣尉袁裴不知所以,驅馬前來,定睛一看後驚慌得勒馬後退兩三步:“卑職不知是新樂翁主與冠軍侯爺大駕,還請恕罪。”
“恕罪?”我輕笑,睥睨道,“我瞧着呀,倒像是興師問罪的。”
霍南仲漫不經心的瞥向那人,手指徘徊在劍把之間,看似一言不發,實則千言萬語都隐藏在動作之間。
“卑職不敢!”縣尉袁裴下馬俯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