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到他面前,眨了眨眼睛:“有什麼好怕的?我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從小便是這般,置之絕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
霍南仲凝望着我,眼裡似乎有許多思緒閃過:“阿婉,我一定會有能力保護你的,也一定會有能力保護大夏的百姓與子民的。”
“一定會有的,”我往下躺了躺靠在他腿上,“阿仲,我也會與你一同去見證我大夏百姓安居樂業,見證我大夏的戰馬擊退匈奴鐵蹄,見證這大夏的山川河流,江河湖泊生機勃勃的一天。”
烏雲密布,暴雨陣陣,雨水順着屋檐傾瀉而下,若是閉着眼睛去感受,這雨聲淅淅瀝瀝的奏鳴倒也像是極為和諧的樂章,雨滴時而沉重時而輕緩,風聲裹挾着在地上炸開了花的雨水向四處飛散。
我站起身,朝外走去,霍南仲緊跟在我身後,我走進雨中仰着頭伸手去觸摸那雨滴行徑的方向,冰涼的雨滴滑落在我的發絲,又劃過我的衣裙,我在雨中翩翩起舞,閉着眼睛感受這來自大自然的洗禮,張開懷抱,就好像與這自然中的萬事萬物相融合。
“阿仲,你瞧,這雨淋濕了我,千年以後,或許也會淋濕另一個我。”我停住腳步,回頭笑着看向他。
霍南仲将我抱起朝屋内走去,我摟着他的頸項,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桃夭趕緊用被子将我裹住。
“雨打芭蕉烏雲遮,薄霧孤舟聽雨眠。遙想來時不歸路,千年未轉人未還。”我苦笑着念叨。
我擡頭瞧向那荷塘中被雨滴不斷擾了清夢的芙蕖,細雨綿綿中,它獨自傲立,藐視着周圍躲閃的魚群,又用自己并不寬廣的身軀去替它們抵擋雨滴的侵襲。
“劉婉儀!我看你真是瘋了!”張以樂背着藥箱氣急敗壞的走進屋内,霍南仲轉身眼神陰冷的看向他。
張以樂也絲毫不畏懼,直視着霍南仲的眼睛,轉而又從藥箱中翻找出來一盒藥丸塞在我手上:“你明知道你身體不好,幹嘛還跑去淋雨?不想活了,能不能别将我也拖下水?若是你出了半點問題,大王和娘娘定會把我剁了喂魚!”
“吵死了!”我捂着耳朵擡起頭生氣的看着他,“你再說我現在就把你剁了喂魚!”
張以樂關上藥箱怒氣沖沖的出了屋子,嘴上還不停說着:“若是再這般任性,我就真不救你了!”
我生氣的掀開被子站起身:“真是反了你了,張以樂你給我滾回來!這是你一個臣子該說的話嗎?”
霍南仲趕緊将被子翻了個面将我裹起來,又對桃夭吩咐着:“去給你們翁主放好洗澡水和幹淨的衣裙,别真的生病了。”
“阿仲,他欺負我!”我委屈巴巴的說道。
霍南仲無奈的笑着:“我知道我知道,阿婉,咱不與他一般見識,可别氣壞了身子,待你身體好了咱再罰他也不遲。”
我微微皺眉點着頭:“還是我的阿仲好,對了你也淋了雨,可别也感冒了,我這處有幹淨衣裳,你也趕緊換上吧。”
“好,我知道的,你别擔心我了,快去将這身濕衣服換下來吧,别真的感冒了。”霍南仲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