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仲移開目光,背過身歎了一口氣:“阿婉,我舍不得你走。”
我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輕輕的用下巴靠着他的肩頭:“阿仲,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至于往後如何,皆看造化啦!”
“我就是不想光看造化。”霍南仲緊握我的手。
我深吸一口氣:“阿仲,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是冠軍侯也是剽姚校尉,你要守護大夏江山,守護大夏君王,守護這大夏的黎民百姓;我是帝祉國的翁主,亦是要回到封地守護我的百姓,履行我的職責。”
“阿婉,你說的我都明白。”霍南仲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又轉過身注視着我。
我擡起眼眸,仔仔細細在心中刻畫着他這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阿仲可還記得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我相信,若你我有緣有心,便自會相見的。”
“嗯!”霍南仲笑着看着我。
我輕輕點頭:“走吧阿仲,想必我的阿父阿母也已在府外等着我了。”
霍南仲依依不舍的松開我的手,與我并肩朝府門而去:“我送你們出長安吧?”
“不必麻煩啦!”我側頭笑着看着他,“便在這府門前告别吧。”
我後退幾步,低頭俯身朝霍南仲行禮:“臣女帝祉國新樂翁主劉婉儀,惟願冠軍侯霍剽姚在長安一切安好,所願皆所得,所求皆如願。”
霍南仲伸手将我扶起:“阿婉,不必與我如此客氣。”
我點點頭,轉過頭眼淚卻如斷線的珍珠一般落下,桃夭和阿月趕緊将絲絹拿出來替我擦拭眼角的淚痕,我擺擺手,緩緩走上安車,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将淚憋了回去,随後笑着掀開絲簾朝霍南仲揮揮手。
霍南仲也朝我揮揮手,随後飛身上馬立在原地,我依依不舍的放下絲簾,眼淚又不争氣的浸濕了我的眼眶。
“翁主殿下,既是如此不舍得,為何不留在長安呢?”阿樂有些疑惑的開口。
我歎了口氣:“若是我留在長安,恐怕會給我家中招來不必要的猜忌,也恐會影響霍剽姚的聲譽,或是害他來回奔波無法專心留在朝堂和軍營。”
“阿樂你少說幾句。”阿月有些生氣的看向阿樂。
桃夭看了看我的神色,輕聲吩咐車夫道:“啟程吧。”
我偷偷再次掀開絲簾,霍南仲還握着缰繩立原地,趙破奴俯身行禮:“霍剽姚,回營嗎?”
霍南仲點點頭:“待新樂翁主走了我們再啟程吧。”
“諾!”
“婉儀,你說你何必讓自己這般難過呢?”張以樂騎着馬打量着霍南仲,又轉頭看向我。
我皺着眉頭看向他:“你對冠軍侯也敢這般無禮?”
“那又如何?”張以樂叼着根柳葉緩緩吹了起來。
我搖搖頭,輕聲說道:“我們做臣子的,理應對位高者行禮。”
張以樂晃着頭悠哉悠哉繼續吹着柳葉,也不再與我說什麼了。
我轉過頭,看見霍南仲勒馬朝着另一個方向奔去,終,還是别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