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霍南仲側過身迷迷糊糊的伸手抓住我的手,“我有些難受。”
我拿出絲絹輕輕替他擦掉額間密密麻麻的的汗珠,低聲說道:“我在,我知道,睡會兒吧,我會陪着你的。”
霍南仲點點頭:“阿婉,我頭有些疼,還有些暈。”
我用手指替他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又拿了方毛巾浸濕了冷水替他擦了擦身上和額頭,将毛巾再次浸濕後折好放在他額頭:“阿仲,好些了嗎?你發燒了,多睡會便會好些。”
趙破奴掀開營帳簾:“翁主殿下,宮中禦醫已到。”
我擡手:“讓禦醫快些進來。”
幾個着官府的禦醫慌慌忙忙走進營帳中,替霍南仲瞧了傷口,又替霍南仲把了脈,随後搖搖頭,正要商量,我便将他們叫至營帳之外:“霍剽姚情況如何?”
禦醫面面相觑,猶豫不知如何回答,我從袖中拿出一袋錢:“如實告訴我。”
“回翁主殿下,霍剽姚可能命不久矣。”之前替霍南仲瞧過手上劍傷的老禦醫開了口。
我緊張的扯住絲絹:“請禦醫明示。”
老禦醫摸了摸胡子:“霍剽姚之前便受了劍傷還未恢複,此次又受了那野獸的爪傷,均有感染迹象,現在的高燒便是這兩處感染所緻。”
我低頭思索片刻:“禦醫可有藥方?”
老禦醫從藥箱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我:“翁主殿下,此藥可吊命,但若要根治還需靜養。”
我皺着眉頭思索着治療感染的方法:“還請幾位将霍剽姚的傷情如實告知天家,不要有任何隐瞞。我會在軍中照顧霍剽姚,但若是霍剽姚有任何情況還是需要勞煩幾位來一趟。”
禦醫們作揖:“此為臣等職責。”
我又讓趙破奴将幾位送至營地之外以示尊敬,随後走到營帳之内,衛棣華大将軍剛處理完軍務,來不及卸甲便也匆匆趕來:“婉儀,南仲情況如何?”
我緩緩搖搖頭,衛棣華大将軍坐在床榻上又瞧了瞧霍南仲手上和肩膀上的新傷和舊傷,眼神中滿是心疼:“南仲這小子,向來便是報喜不報憂的,受了傷也是自己忍着也不說。”
衛棣華大将軍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我:“婉儀,若是辛苦這些事便交由侍官去做吧?别累着自己。”
“不累的阿舅,”我将霍南仲額頭上已經發燙的毛巾放在水中泡涼,随後替霍南仲擦掉鬓角的汗水,“阿舅,可否請您勸天家将出征時間緩一緩?”
衛棣華大将軍皺着眉頭在心中思索着:“婉儀,天家已下軍令出征,軍令如山,很難再有任何變數。”
我頓了頓:“可阿舅,您也看見了,如今阿仲都已處在性命攸關的境地了,定是是無法出征的。”
衛棣華大将軍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婉儀,此事便交由阿舅吧,阿舅定會盡可能與天家争取的。”
我起身向衛棣華大将軍行禮,衛棣華大将軍趕緊擺擺手:“婉儀,可需要将你的侍女接來照顧你?免得将你累垮了。”
我笑着搖搖頭:“阿舅,我不是柔弱之人,再說,我在軍營行走已是很麻煩各位将士了,不必再給軍中添亂了。”
衛棣華大将軍欣慰看着我:“能有婉儀這般好的女子與我家南仲相伴,是南仲人生至幸。”
“阿舅言重了,”我伸手替霍南仲将額間碎發撩開,“能與阿仲相識,亦是婉儀此生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