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挂起笑容:“我怎敢推脫霍票姚呀!我巴不得立刻馬上就能與阿病就地成親,隻是今日這個日子不合适,你知道的,天家可能會大發雷霆的降罪于我。”
“霍票姚,新樂翁主,天家和皇後娘娘有請。”張公公走下台階俯身說道。
我走上前向張公公行禮:“多謝公公。”
張公公起身,将手朝着高聳的溫室殿指去,我再次給張公公行禮,随後慢慢走上那直通雲霄的階梯,霍去病也握着劍把不一會就追上了我。
感覺我在這階梯上走了快一生一樣久,真的好難爬呀!走到最後一階台階之時,我已經有些大喘氣了,霍去病連忙伸手替我拍了拍背順氣,門前的女官替我取下貂裘,另一個女官又替我脫下鞋履,我才跟着殿内女官朝裡走去。
這溫室殿倒真的很美,我低着頭邊走邊用餘光掃視着,殿内四周都立着透着溫暖橘色光暈的燈座,木制橫梁與橫豎交錯,天家座前四周放着雙獅獸雕。
而天家威嚴的坐于高台之上,皇後娘娘和李夫人坐在兩旁,皇後娘娘一臉慈愛的看着我,而李夫人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有些讓人感覺到深不可測,不過我能看得出來的就是,天家已經對我很是生氣了。
我連忙跪下:“臣女劉婉儀拜見天家,皇後娘娘,李夫人。”
天家冷冷的開口:“劉婉儀,你好大的膽子!”
我連忙再次俯下身行全禮:“臣女罪該萬死,求天家治罪!”
皇後娘娘輕聲勸道:“天家,婉儀年紀還小,貪玩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婉儀也替天家抓住了叛逃的劉子衿,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天家不如就饒了婉儀這一次?”
天家沒有開口,李夫人瞧了瞧天家的表情:“天家,妾身覺得皇後娘娘說得沒錯,不如便就饒了新樂翁主這次吧?”
天家看了一眼李夫人,輕聲說道:“你别跟着摻和,這事朕自有決斷。”
天家随後看向我:“劉婉儀,擡起頭回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怯生生的看着高台之上的天家。
天家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怪不得兄長當年不惜徹夜驅車,親自到寖殿求朕,用你四姐姐換你回中山國。不過四五年的時間,你竟就能長得如此國色天香了。”
我心中有些不詳的預感,連忙低下頭擡手行禮:“天家言重了,有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和傾國傾城的李夫人在,臣女不過是路邊野草。”
天家走下高台,站在我面前:“擡起頭,讓朕仔細瞧瞧。”
我緩緩放下手,随後擡頭仰視着天家。
天家将我的下巴捏住仔仔細細看了,随後朝着殿外望去:“你确實生得美麗動人,你那四姐姐雖已為朕的美人,容貌卻也比不得你,倒也不怪兄長和阿嫂如此寵愛你,竟願意縱容你抗旨出封地。”
霍去病單膝跪下行軍禮:“天家,阿婉此次也不是故意的,請陛下寬恕阿婉吧!”
不是哥,你剛剛不是說心裡有數嗎?可,你這一跪下不就坐實了我是為你而來的嗎?
我伸手扯了扯霍去病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說了。
我一個人死不足惜,若是連累了阿病,我真的會很過意不去,我甯願一死也不想他為我受任何責罰。
我俯身趴在地上再次行全禮:“一切罪責臣女一人承擔,求天家放過阿父阿母和...和其他人。”
我将罪責全部攬在身上,才能保住我的家人和阿病。阿父阿母不過是不想我日日憂心阿病,才幫我離開中山國的,而來看阿病這事本就是我擅自行動,更與阿病無關。
天家随後緩緩走上高台坐在象牙龍椅上,面色平靜的說道:“起來吧,你出中山國之前,你父王就已經寫信向朕請罪了,将代郡和幽州的治理權交還于朕。朕念你抓捕叛逃的劉子衿有功,還找出詛咒朕和皇後,以及詛咒大司馬大将的奸佞,将功補過,此次朕就放過你,若再有下次,朕定不饒你!”
“謝天家!”我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坐起了身,阿父啊阿父,您為了保護女兒,真的不惜一切代價啊,可我該怎麼還這份恩情啊!
天家繼續冷冷的說道:“既是來了,便就多留幾日吧。”
我趕緊俯身行禮,生怕天家馬上就反悔:“謝天家!”
皇後娘娘笑盈盈的看着我:“婉儀可用過午膳?”
我這才摸摸肚子笑道:“回皇後娘娘,臣女今日好似還未用膳。”
皇後娘娘走下高台随後向天家行禮:“天家,婉儀既是沒吃飯,不如臣妾帶她去臣妾殿中用餐,想必婉儀也很久沒見到幾位公主,正巧也能叙叙舊。”
天家微微點頭,轉頭看着霍去病:“去病,你留下,朕有事與你商讨。”
霍去病俯身作揖,用餘光看向我,我也微微低下頭向他行禮,随後霍去病起身朝天家面前走了幾步,我則起身跟在皇後娘娘身後出了溫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