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翁主,快醒醒,長安傳來消息,霍票姚此次随衛青将軍出征,行軍路上會經過太原郡呂梁縣!”
我擡頭:“新樂去呂梁有少天到路程?”
桃夭扳着手指頭數到:“如果是馬不停蹄的過去大概3-4天左右便能到。”
我趕緊起床:“他們行軍多久能到呂梁?”
桃夭回到:“從長安到呂梁若是騎兵千裡奔行至少也需要5天左右。”
侍女們趕緊端來洗漱的金盆和需換的衣服,我連忙快速收拾完小聲吩咐桃夭一定要在中午前出門,而且盡量帶上方便行動的衣物。
由于目前我尚不會騎馬,隻能乘坐馬車,便隻帶了車夫、桃夭和四個會騎馬的侍衛便出發了。
帶馬車匆匆駛出城外,我與桃夭坐在安車上,桃夭遞來兩塊桃花酥,我擺擺手,有些吃不下,在現代啥車我坐着都不暈車,我竟然在坐安車的時候有些難受了,可能是速度太快和路面不平整的緣故,我總覺得我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颠出去了,當然西漢官道自是不能與現代的寬闊四道高速公路相匹敵,但确實太!抖!啦!
桃夭看見了我難受的樣子,便在安車角落的小抽屜裡翻了翻,遞給了我一袋酸棗:“翁主試試,酸棗吃了會緩解一些。”
我半信半疑的吃了一個,嘿,真不錯。
桃夭笑道:“翁主你看吧桃夭說得不假吧?”
我點點頭:“若是路上餓了便與我說,我們就停下找個酒家修整?”
桃夭拍拍身邊的三個大包袱看着我:“翁主我知道您急着去見霍校尉,所以我裝了三個大包袱的幹糧,有您喜歡的桃花酥、月桂糕、胡餅等,全是您喜歡的,安車裡也可以休息,中途便不用再花時間找酒家住宿了。”
我開心的看着桃夭:“我就知道帶你準沒錯!”
桃夭替我拿出一本書:“翁主要看嗎?”
我打哈欠擺擺手,桃夭便坐到了窗邊:“翁主您可以睡會,待午飯時桃夭再喊您起來?”
我點點頭,我看着面前的空地問道:“但是你晚上在哪裡休息呢?”
桃夭伸手直接将座位下的木闆輕輕一拉,又将對面座位下的木闆扯出來,兩邊便組成了一個大床。
桃夭笑着說道:“就是多帶兩三個丫鬟這麼大個安車也是能睡得下的,翁主您不用别擔心桃夭。”
我這才發現這輛安車真的很高大,即使我整個人站直也是錯錯有餘到,而安車内部是一張大床,床上鋪着絲質床單與被子,兩側還有絲簾,而桃夭坐的這一側既可以用于侍女休息,也可作為餐桌,而對面還能作為書桌和琴桌。
“翁主若不是這次走得急,我們還可帶着幄帳,那會更寬松些。但是,那便需要更多的人手。”
我點點頭:“如今讓你陪我一同去呂梁委屈你了。”
桃夭驚訝到:“翁主,這麼豪華的安車還能委屈了我?”
我恍然大悟點點頭:“你說得也非常對,我若是睡了便不一定何時才能醒過來,你若是餓了便先吃,不必等我。”
我轉身便睡下了,桃夭替我将絲簾放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睡醒了,待我坐起身來,桃夭便替我撩開了絲簾。
窗外聲聲鳥叫,陽光透過床邊竹簾灑進馬車中,斑駁的樹葉影子也斑駁的在馬車上遊走着。
“桃夭,到哪了?”我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
桃夭倒了一杯水給我用于洗漱,又給我拿出了桃花酥,才說道:“已經到真定啦翁主!”
我點了點頭,經過一天一夜的修整,我坐這個安車也不太暈了,匆匆吃了點桃花酥配葡萄釀,便開始坐在窗口看着風景。
窗外有一望無垠的綠色稻田,期間有幾個阿爺正在耕種,阿婆們正坐在路邊曬着太陽聊天,小孩們成群結隊到嬉鬧着,小狗們也在呼朋喚友。而天上正有白鶴飛過,微風吹拂過稻田和高粱地,又劃過樹葉和叢林,沙沙作響。有隻橘色的小貓正安穩且悠閑的睡在路邊的石墩上打着呼噜。
我趴在窗台上發着呆,桃夭一臉壞笑探頭湊了過來:“翁主莫不是想霍校尉了?”
我扭過頭不理她:“就你話多。”
桃夭笑着說:“哎喲翁主,您要是不想定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趕這麼遠的路來見霍校尉的。”
我雙手環抱在胸前:“你知道了還說出來,你這幾日越發的調皮了。”
桃夭趕緊收住笑容:“好啦好啦,翁主,是桃夭的錯好了吧?您别生桃夭的氣呗。”
我這才笑着看着她:“那我勉為其難原諒你了,不過你得幫我個小忙。”
桃夭歪頭看着我:“翁主需要我幫您什麼忙呀?”
“替我将瑟找出來。”我靠在書桌上撐着頭看着她。
桃夭伸手在我的床頂上摸索了兩下:“沒有問題,桃夭馬上就能找到!”
過了不一會她便将瑟拿了出來放于我腿上,彈個什麼好呢?算了先調音吧,待我調完音都過了半個時辰了,有些腰酸背疼,我便叫停了馬車想着下去走走,便讓侍從和馬夫也找個地方休息。
看着平靜如鏡面的河流,清風拂過楊柳,柳樹如同一位害羞的女子在河邊清洗着自己的長發。若是沒有戰争我倒是很想找個江南地區住下,看小橋流水、煙雨人家,又或是乘着小船毫無目的的在湖中遊玩,可如今正處亂世。
“翁主,走吧,還有兩天的行程,我們得趕快些動身,不然您可能不能在霍票姚出關之前再見他一面了。”
“好。”
我與桃夭再次坐上馬車,我扶着琴,随意彈奏着一首又一首,就連我自己也知道,我并無心在琴上,又怎麼能彈出美妙的曲子呢,我煩悶的靠在窗邊看書,又擔心他行軍路上吃不好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