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棋,将爺的醒酒湯端來。”
“你這兒哪來的醒酒湯?”我詫異。
“福晉有五個兄弟,爺每回去送福晉回娘家都少不了喝酒。”玉婷接過丫頭送來的湯轉遞給我:“奴婢預備着總歸沒錯。”
我聽着有些感動,點了點頭,低頭喝湯。
放下碗,玉婷又與我遞漱口杯,我笑道:“歇着吧,隻叫丫頭們做吧!”
玉婷笑道:“爺,遞杯水而已,您且叫奴婢服侍。”
說着話,玉婷“哎呦”一聲抱住了肚子,我趕緊扶玉婷炕上坐下,關心問:“怎麼了?”
玉婷撫了好一會子肚子,方才笑道:“沒事,小阿哥調皮,踢了奴婢一下。”
“哦?”聞聲我摸上玉婷的肚子,輕聲笑道:“是嗎?爺瞧瞧對爺還敢不敢這麼調皮?”
……
逗弄玉婷腹中的胎兒一刻,我放下手,端起茶碗。玉婷望望窗戶外面:“今兒陰了一天,看似又将下雪。”喚丫頭拿來了帽子和鬥篷。
戴上帽子,我站起身:“歇着吧,爺瞧瞧你绮妹妹去。”
“绮妹妹今兒又沒回娘家?”玉婷手不停歇地替我系鬥篷,嘴裡問道:“郭絡羅家也沒人來接嗎?”
“不過,”玉婷話鋒一轉:“郭絡羅家不接也有不接的道理,這麼冷的天,绮妹妹體弱,前兒連進宮賀歲都不能,隻合在家養着!”
我點點頭:“爺走了,外面下雪,你也别送了!”
……
绮羅院子房屋都還是窗戶紙,采光原不及玻璃。加上陰天,屋裡黑黢黢地,绮羅無事可做,坐在炕上發呆,春花坐一邊陪着。看見我來,绮羅起身給我請安:“貝勒爺,吉祥。”
“起來,”拉起绮羅,我四下瞧了瞧,不禁皺眉:“這離掌燈還得一個時辰,你這屋就暗成這樣了。等天暖和了,爺讓人把你屋的窗戶都換了!”
绮羅眼裡泛出喜氣:“奴婢謝貝勒爺恩典!”
“秦栓兒,”轉臉绮羅叫太監:“去廚房提了酒菜來,預備貝勒爺喝酒!”
這麼昏暗的光線,确是除了喝酒别無他選。
……
一時酒桌擺下,绮羅坐我腿上,替我斟酒布菜。
幾杯酒下肚,我想起前兒绮羅跟我讨自鳴鐘的事,問绮羅:“鐘挑好了嗎?”
“爺明鑒,今兒才初二,耿姐姐一早歸甯,奴婢還沒得機會跟耿姐姐提!”
“嗯,”我點頭,心裡合計:明兒初三,開始拜年吃年酒,秀英多半又不得閑。而明兒胤褆請客。胤褆領前鋒營,上門拜年的多是武将侍衛,看到绮羅露面,少不了議論。绮羅倒還是在家的好。但這在家無事,難保不又生出新的故事。
“高福,高福!”我叫管家:“把庫房裡的自鳴鐘都搬了來,給你绮主子挑!”
回頭對上撲閃的杏眼,我告訴:“秀英不得閑,爺替你長長眼!”
轉眼,高福搬來十幾個自鳴鐘,堆滿了绮羅堂屋,又一一擰上發條。绮羅一眼看到她早前瞧中的水法鐘,不免疑惑:“貝勒爺,那個鐘?”
“嗯!”我鎮定點頭:“喜歡那個?不再看看其他?”
“貝勒爺!”绮羅扯我衣袖:“奴婢就要這個!”
“好!好!就給你這個!”
我點頭稱是,眼角餘光瞥到春花扯绮羅衣裳。绮羅瞬間忸怩:“貝勒爺,這個鐘擺堂屋,但奴婢廂房還沒得時辰鐘!”
我看笑,順口答應:“那你再挑兩個!”
“奴婢謝貝勒爺恩典!”绮羅喜滋滋地跟我謝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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