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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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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晌下朝回來,書房更衣,戴铎來回:“爺,門下包衣管領耿德金來給爺請安!”

耿德金是秀英的阿瑪,他現在來,自然是來求恩典,接秀英歸省。

端午大節,家家戶戶都接女兒。

我點頭:“叫!”

“奴才給主子爺磕頭,”耿德金進來磕頭:“主子爺金安!”

“起去!”

擡手叫起耿德金,又示意他坐。耿德金告罪後方小心挨椅子邊兒坐下。

“高無庸,上茶!”

高無庸端來茶盤,耿德金慌忙站起,雙手接過……

喝一口茶,我方問:“今兒什麼時候來的?見過秀英了吧?”

耿德金放下茶杯站起身恭敬回道:“主子爺明鑒,奴才今兒來給主子爺請安,原是來求主子爺恩典,許耿主子家去走走!”

“高福,”我叫管家:“告訴福晉就說耿德金來了,爺許了他明兒來接你耿主子家去的請。另請福晉備兩份禮賞給耿德金夫妻。”

“奴才謝主子爺恩典!”

耿德金千恩萬謝地走了,我望着架子上的梅瓶歎氣。

同為庶福晉,秀英心地明白勝绮羅千百倍。绮羅咋就沒能生就一副秀英肚腸呢?不然,我得少勞多少神?

轉念想到绮羅若是有心眼,也無可能指給我——皇阿瑪一準自己留下來了。

搖搖頭,我問戴铎:“接下來是誰?”

大節下的,我現每天的主要事務就是接受門下節禮。

……

晚飯擺上,我記挂着金屋得春湯,叫管家:“高福,吩咐藥房給你绮主子送藥,爺大略戌時去瞧你绮主子!”

“嗻!”高福答應去了,我咂摸出一點類似後宮翻牌子的意味。

每日晚飯時分,内務府都會給皇阿瑪敬呈後妃綠頭牌。待皇阿瑪定下侍寝後妃後,内務府就将相關後妃接到乾清宮耳房,香湯沐浴後裹上錦被擡進寝宮。

身為一個閑散皇子,我并無僭越之心,但想到绮羅為預備我去,提前沐浴更衣,我蠢蠢欲動……

晚飯後先來上房。進門看到各色各樣的粽子五毒餅,我都不甚在意,隻問琴雅:“給嶽父嶽母的節禮可都得了?日子定了嗎?”

琴雅有五個兄弟,不管誰來請接,我都要設席作陪。

琴雅笑道:“爺明鑒,定了,四月二十六!”

我點頭:“好!”

“高無庸,”我吩咐:“将太子新賞的‘桃山白酒’拿來。”

桃山白酒産自龍興之地,是我滿洲八旗的家鄉酒。

“嗻!”高無庸答應去了,我轉對琴雅:

“嶽父就好這個‘桃山白酒’。可巧太子前兒賞了我兩壇,正可添給嶽父當節禮。”

市面上的桃山白酒不少,口感也是大同小異。難得的是太子賞賜,正宗皇家貢酒的這份體面。

“勞爺費心,奴才和奴才阿瑪十分感念!”

……

上房出來,我來瞧绮羅。

才剛進院,就聽到夏花的聲音:“主子,爺賞您藥湯洗浴,是爺對您的恩寵,您當甘之如饴。”

夏花說的不錯!我點頭:绮羅身邊就得放夏花這樣的明白人。

咳,我清清嗓子。夏花聽到動靜,探頭瞧見我,立刻推绮羅:“主子,爺來了。您趕緊出迎!”

“貝勒爺吉祥!”

破天荒地,绮羅領着夏花夏柳接出了屋。

我很欣慰。

“起來!”我拉起绮羅。

绮羅的臉紅仆仆的,似為雨露澆灌過的玫瑰花一般嬌豔,我看着心動,伸手纜住绮羅的腰。

入手一片冰涼,我唬了一跳,低頭看見衣裳上的濕痕,不免詫異:“怎麼出這許多的汗?”

衣裳都汗透了。

绮羅一臉忿忿:“貝勒爺恩典,大夏天的賞奴婢熱湯藥泡浴!”

我終于省起現已小滿節氣,原不合熱水泡浴,更别提還要泡半個時辰——電閃之間,我忽地想起一個話本故事來。

故事說一個秀才夏天娶媳婦。新媳婦上轎照風俗穿了一年四季冬夏秋冬四套衣裳。一整天新媳婦都為棉衣包裹得汗流浃背,幾乎中暑。是夜洞房,秀才跟新媳婦颠鸾倒鳳,酣暢淋漓。次日早起秀才越回味越覺得媳婦不貞,遂寫休書休妻。新媳婦去縣衙擊鼓鳴冤,縣令使老婦替新媳婦驗身,發現新媳婦還是處子之身,判秀才收回休書,回家和媳婦好好過日子。

當初我讀這個故事時,隻以為是文人胡謅,一笑置之。

現兩下關聯,我一下子就體悟到這金屋得春湯的精髓——捂汗,跟大夏天穿棉襖一樣捂得婦人渾身滾燙出汗,渴求清涼消火……

“主子,”夏花提點绮羅:“您回爺的話得輕言細語,不可高聲,更不可陰陽怪氣。”

幾乎立時地,我想起昨兒绮羅罵我王八蛋的惡行,沉下臉來:“绮羅!”

绮羅望望我,不甚情願的跪下:“奴婢該死!”

哼,冷笑一聲,我一把提起绮羅按趴我膝上責炕帚——既然腦子不長記性,那就屁股幫着記。

“啊!”绮羅瞬間疼出了眼淚,忙不疊地求饒:“奴婢錯了,請貝勒爺饒恕奴婢!”

果然,隻有吃了苦頭才得教訓。這不就記住了嗎?

不為所動的,責足了二十的雙倍,整四十下,我才放手,問绮羅:“昨天爺是不是告訴過你,再敢犯加倍教訓?”

绮羅痛哭流涕:“奴婢錯了,請貝勒爺饒恕奴婢!”

至此,我才摸出袖袋裡的帕子給绮羅拭淚。

……

“哎,主子,您現可不能睡。您得伺候貝勒爺擦身更衣!”

過去兩月,我心疼绮羅嬌弱,事了都是我為她擦身更衣。隻昨兒當着夏花的面,才使绮羅伺候了一回。

今兒不比昨日,绮羅才剛有點知覺,正是你侬我侬時候。立時的,我覺得夏花多嘴——幹什麼點绮羅的名?

搞得我想糊塗過去都不行。

“绮羅!”我叫绮羅。

绮羅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睜開了眼。

“奴婢該死!”

绮羅支着胳膊肘龇牙咧嘴地狠掙了兩下才掙出一個跪姿。

我看着礙眼,掐住她臀上的一塊青紫問:“昨兒藥房送的膏藥沒用嗎?”

内造的紅藥膏最是祛瘀生新,活血止痛,治這點子傷立竿見影。

绮羅聞聲就怯了,杏眼緊張地望着我,不敢接。夏花插嘴道:“爺明鑒,主子嫌棄藥膏味刺鼻,任憑奴婢怎麼勸說,都不肯用。”

“不肯用?”我冷笑出聲:“看來還是教訓得不夠!”

不由分說,拉過绮羅,繼續責炕帚。

绮羅瞬間哭泣求饒:“奴婢錯了,請貝勒爺饒恕奴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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