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聽了這話才放心下刀,這才把肉稱好裝好袋子,卻聽到那個不怎麼說話的妹子手指排骨說道:“這個,這個排骨也來三斤,咱這有雞翅嗎?”
“雞翅?雞翅長在雞身上,不買雞,怎麼有雞翅?”老闆娘笑着回答胡桃,手裡卻沒停下,手起刀落又剁了三斤排骨,還貼心地切成小塊:“我就幫你們剁好了,省的你們回家還得自己剁,你們那菜刀可沒我的刀好使。”
這個老闆娘真是個可愛話痨,胡桃爽快地說道:“那就再殺隻雞!”
蔡暢剛想拉拉胡桃的胳膊,想提醒她不用弄這麼豐盛,卻聽到胡桃側過頭悄悄對她說道:“你都不知道我多久沒吃一頓好的了,你信嗎,整整一年啊。”
整整一年,胡桃都躺在重症病床上,胃裡插滿了管子,艱難靠着呼吸機和營養注射劑苟活,胡桃無數次望着醫院天花闆,回想着記憶中美食的味道。
蔡暢聽完卻是愣住了,她知道胡桃出身貧農,家裡也住在偏遠的小農村,曾經胡桃老來她家裡蹭吃蹭喝,她就知道這妹子是個可憐娃,估計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念及此,蔡暢便也沒有打斷她。
老闆娘麻利兒地從雞籠裡抓出一隻雞,讓胡桃确認了一下品相後,便毫不拖泥帶水地拎去殺了,給雞褪毛之際,老闆娘一邊利索地進行着手上的動作,一邊說道:“你們先去買菜吧,臨走的時候來我這拿,拿的時候再給錢就行。”
胡桃點點頭,道了謝後便跟着蔡暢去蔬菜區大采購,蔥姜蒜是必需品,隻是沒想到還有豆瓣醬賣,胡桃火速購入一盒。
蔡暢又帶胡桃去自己常買菜的那家光顧,菜攤老闆娘遠遠就看到了蔡暢帶着一個小姑娘又是剁肉又是殺雞的,一看倆小姑娘走進,連忙露出笑容:“想吃點什麼呀?”
蔡暢推了推胡桃:“呐,小胡主廚,今天吃什麼?”
胡桃指了指菜攤,開始可汗大點兵起來:“四季豆來一點,蘆筍來一點,油麥菜也來一點,西紅柿也來一些,哦對,還有西葫蘆都來一些!”
菜攤老闆娘樂的合不攏嘴,手法精準地抓着菜:“幾個人吃的量?”
胡桃比了一個6的手勢:“六個人!”
菜攤老闆娘心下了然分量,稱好後與胡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塊六毛二分錢,抹個零,兩分就不用給啦,以後常來光顧啊。”
蔡暢接過蔬菜袋子,幫胡桃分擔着,說道:“怎麼還抹零啊,我在你家買都沒抹過零。”
菜攤老闆娘笑笑:“量多就抹零,你們要是買的更多,我還能再抹零呢!”
胡桃付好錢後,開開心心地跟蔡暢一人拎着幾個袋子回到肉攤取肉。
肉攤老闆娘是個曆害人,已經将雞殺好,毛都褪得幹幹淨淨,内髒也處理好用小袋子單獨裝了起來。
蔡暢本想付錢,卻被胡桃摁住了手:“我來就行,你别跟我客氣哈!”
蔡暢掙紮着給老闆娘遞過去錢,邊給老闆娘使臉色便說道:“不行不行,我跟邱添也不能白吃飯不是?你哥哥嫂子來,我們也沒什麼禮物送。這是心意。”
胡桃使勁把她的手摁回去,對老闆娘笑笑說道:“别收她的錢,收她錢我以後不來你這買了哈!”
蔡暢仍然堅持要付肉錢。
這些肉可不便宜,哪能真讓客人付錢?
胡桃看蔡暢那個堅持的勁兒,才發現蔡暢在某些時候真的還停犟的!
胡桃聯想到來菜市場的路上,蔡暢不斷起承轉合的事,隻好小聲地在蔡暢耳邊說道:“這個錢是李不言出,把它都花在李不言能看到的地方,我才能找借口再找李不言要,對吧?”
蔡暢停止了掙紮,點了點頭,轉而驚喜地說道:“胡桃妹子!你開竅了!”
胡桃無語,如果生活在漫畫世界,此刻她的頭上一定有三條豎線。
頂着無形的三條豎線的胡桃付好錢,火速拉着蔡暢回家了。
蔡暢一路上還在絮絮叨叨着自己的“馭夫術”,胡桃嗯嗯昂啊的敷衍了過去。
最後在快要走進家屬院大門的時候,胡桃隻覺得謝天謝地要解脫了。
“所以,你懂吧,對待男人,真的要使些小聰明!”蔡暢說道。
胡桃将手中的塑料袋都騰挪到一隻手上,空出另一隻手準備接過蔡暢手中的袋子:“嗯嗯,我懂我懂,我到家啦,真的麻煩你幫我拿一路了,謝謝哈!”
蔡暢卻沒有遞給她,而是意猶未盡着說道:“我幫你提溜回家呗,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也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男人真的很喜歡女人的溫柔小意。”
胡桃心道,果然一張床上睡不出兩種人。
能和邱添那種損貨和和美美過日子的,也不是什麼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