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那黑夜來自星辰[二戰] > 第150章 電影

第150章 電影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雙腿無法移動,連眼皮也不能合攏。

畫面裡的薩維亞蒂不動了,他睜着眼睛,但頭似乎被鈎子卡住,沒有辦法垂下來,血液沿着他的脖子淌下。原本抽搐的雙腿也不動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移動起來,隻覺得自己像一具木偶,被人拉着線走着。直到離開放映室,走到了洗手間門口,才發現是薇薇安把我帶了出來。

“你還好嗎?”她問我,“電影畫面讓你不舒服,是嗎?”

我像看畫面那樣看了她一會:“如果元首問起,告訴他電影非常精彩,非常!”然後胃裡一陣忍不住的翻滾,我跑進洗手間,吐了起來。

從外面,傳來希特嘞的講話,語調激昂:

“你們認為我這樣的報複是為了我自己嗎?不!是因為現在到了德國最困難的時候。越是到了這種時候,懦夫、軟弱和賣國者越是會顯現出他們卑劣的企圖。他們以為我們完了,德意志完了。他們的背叛會影響一部分人,然後讓整個民族陷入危機!——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夠換來德意志的勝利,你們願意在勝利來臨之前,向那些把我們踩在腳下的敵人妥協,成為民族的罪人嗎?”

“不願意!”觀衆呼喊道。

從洗手間出來,有幾個國防軍在電影廳門口徘徊,其中一個還是伊瑟。

“元首說下一場國防軍也必須到場,”他對薇薇安說,“半個小時以後。”

“那你們……看吧!”薇薇安說,“我把她送回去。”

我推開她,自己向地堡外面走去,現在這個時候,我并不需要誰陪着,尤其是不太熟悉的人。

地面上涼風吹拂,我的手腳都是抖的,沒有理會薇薇安的叫聲,我向着樹林裡走去。

路邊一輛車裡,有人從車窗裡探出頭來。

“西貝爾!”他說,“不要走遠,那裡很危險。”

這是舍倫堡的聲音,在看到我面孔的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你……看了影片?”

沒回答,繼續前進。此時此刻,我認為森林中再危險,也不會比我要離開的地方更加危險。

我需要前進,需要不斷地行動,把心中那一團将要爆炸的恐懼發洩出去。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隻覺得深一腳淺一腳,雙腳越過要樹枝,鞋子踩進了樹葉和泥裡。

一直向森林深處。

“西貝爾,”一個溫厚的聲音說,“不要走了,前面是雷區。”

我轉過臉,看到科雷格,正是他平時的樣子,穿着國防軍上校軍裝,站在我旁邊。他指着不遠處的鐵絲網讓我看雷區的标志。

“你沒有死,太好了!”我說,“阿爾伯特我們都很想你,你會回來看我們嗎?”

他微微笑了,伸出手拍了我的肩膀。我沒有感受到肩膀上有壓力,隻覺得有一點輕微的觸碰感。“我會回來,但有些人不一定看得到我。”

“所以……你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死亡沒有你想的那麼痛苦,”他說,“我的家人,還有你們在思念我,祝福我。這些都讓我好起來。”他擡起胳膊轉了一圈,看起來完好無恙的一個科雷格。

“現在困難落到了活着人的頭上,”他說,“你們要堅強,繼續反抗。”

“可我沒有你那樣勇敢,納|粹的殘暴超出人類的想象……我不知道怎樣反抗,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不下去……”

“不要被恐懼打敗,這樣就好。”

“可是——”

他微笑着,沒有再和我糾纏剛才的問題,似乎那已經不是他當下最關心的事。“你知道嗎?”他有點期待地說,“我曾經想過,在你和阿爾伯特結婚時,送你們一條小狗!”

說完,他的身體輕盈地穿過鐵絲網,進|入了雷區。沒有觸發任何爆炸,他的影子消失在密林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自己坐在汽車的後座,外套放在旁邊,都濕了,身上隻穿着襯衣,裙擺也濕了,腿上也有不少泥。舍倫堡的臉近在咫尺,而我靠在他懷裡。

“您在幹什麼?”我猛地坐直,從他懷裡掙脫。

“你暈倒在森林裡,我把你找了出來,這怪我嗎?”

“我沒有暈倒,我隻是和科雷格說話。”

舍倫堡表情變得異樣,似乎有點害怕:“不要胡說!西貝爾,我知道你看了電影,被吓到了。”

“拍電影的人真傻,把他在地上拖來拖去,”我定定地看着前面,“其實科雷格離開了肉體,那些折磨他感受不到的,他告訴我——”

“好了!”舍倫堡阻止我說下去,硬把我抱住,“不要這樣,西貝爾,你不要說這些可怕的話了!那些事過去了,不要想了,我不準你再想了!”

副司機位的車門被拉開,雷德的頭探進來。

“旅隊長先生,我能進來嗎?外面下着雨。”

“不能!”舍倫堡不悅道,我趁他松手下了車。舍倫堡追了出來,從雷德手裡接過一把傘,遞給我。

我把傘丢在了舍倫堡腳下,他臉上浮起了怒色。

“到車裡來,”他壓着火氣但盡量柔和地說,“我會派人通知希拇萊先生,說你生了病,我要把你帶回柏林。——不要想了,科雷格已經死了。你根本沒有看到他,那些隻是幻覺!”

兩個小時後我清醒過來,才意識到這個建議是合理的,我本可以借此離開大本營。然而那個時候,我的思維不在邏輯中。

不,“不在邏輯中”聽起來太輕描淡寫了,應該說是邏輯的那根弦突然斷裂了,我整個内在似乎崩塌了。

科雷格出現在電影裡的畫面,是絕對的黑暗降臨。像海邊飓風掀起山一樣的黑色巨浪,聳立在我面前,将要砸在我身上。但是科雷格出現,替我擋住了。

他勸我離開雷區,告訴我要堅強活下去。這些話救活了我,它擋住了恐懼的海嘯,讓我有了希望。所以它們是真的,必須是真的。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有人說我看到的,隻是幻覺。

“再說一次,科雷格,沒、有、死!”我吼道。

“好吧!我帶你看醫生,我在關心你!”

在情緒之中,舍倫堡的說話的聲是那麼刺耳,我甚至看到一條鎖鍊,從他腹部發出,頂端的鈎子鈎住了我的腹部。這是他的意願,他要說服我的意志。他的頭部還圍着一圈暗濁的能量,就像海因裡希曾經那樣。這能量熟悉又令人難受,它就是那鎖鍊的源頭。意願拉扯着,誰都沒有放松,我感覺内髒要被扯出來了。

“西貝爾——”他又要走近。

捂住頭,一聲尖銳而長長的“啊”聲,這是我自己在聲撕力竭地大喊。它很陌生,因為我從未發出過這樣的叫聲。

“你根本不是關心我,你隻是以為我成了精神病!”

舍倫堡面色一黯,意念的鍊鎖松動了。

“起碼讓我送你回去。”舍倫堡說,他看我的樣子,完全像看一個病人。

“不要!走開!!”我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推開他,“您身上的氣息,就像死亡!”

“像死亡。”舍倫堡面如死灰地重複這個詞,仿佛被判了重罪。

我轉身向地堡跑去。

……

兩個半小時後,身上仍舊濕着的舍倫堡回到安全局的辦公室,發現自己辦公桌上還擺着那幅《黑森林中的提燈女孩》的小油畫,這是他從裡面拿出來的。他煩躁地把這畫扣在了桌上了,不去看她。

電話聲響起,希拇萊的聲音說:“我剛才跟元首開會,出來後副官告訴我,你走之前找了我?”

“是的,埃德斯坦小姐看到那些影片裡有自己的朋友,精神有點受刺|激,我想最好讓她離開大本營,休息一段時間。”

“那就怪了,”希拇萊說,“剛才見她和薇薇安小姐一起,跟我說話一切正常。再說,拍攝影片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讓看的人受到震懾。這原本是她證明自己忠誠的最好時機。”

“是的……但是……”

“元首已經答應過兩天接受治療,”希拇萊又說,“她有至少兩三天時間休息。”

“那就好……”

“她還不是你的女人,”希拇萊譏刺道,“也别太不放手了!”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舍倫堡說,“一切以元首的健康為主。”

放下電話,舍倫堡走到窗前,柏林也下雨了。雷德拿進來一籃水果,舍倫堡轉頭拈了一隻桔子:“哪來的?”

“昨天瑪格麗特·海因裡希送來的。”雷德又遞過一封紫色的香噴噴的信。

舍倫堡放下桔子,打開了信,裡面寫道:“舍倫堡旅隊長:我們應該私下見一面,我有一些關于埃德斯坦小姐的猜測,您一定願意知道。這是為了您的安全和健康着想。——關心您的,瑪吉。”

在那“瑪吉(Maggy)”的字母y的末端,勾出了一個桃心樣的小小嘴唇。

自作主張的使用昵稱,加上那個毫不矜持的嘴唇,使瑪格麗特那濃豔鮮紅的厚嘴唇出現在舍倫堡腦海中。與此同時,另一些畫面也冒了出來。西貝爾頑皮地說“不要當鼹鼠”的表情;她面色蒼白昏迷在他懷裡的樣子,他強忍住沒有吻上那失去血色的嘴唇,因為怕她離自己更遠;她在雨裡情緒崩潰,張大的眼睛裡滿是恐懼,說他身上有“死亡的氣息”……

他把那封信甩進了垃圾筒:“拿走!讓秘書副官們分了吧。”

接着,舍倫堡把自己桌上的小油畫重新擺正,默默看了一會,捂住頭。他最近的策略似乎出了錯,原本希望把她送出國,沒想到卻讓她越陷越深,困在了大本營。一定得想辦法,否則他的提燈小女孩就要被黑森林吞沒了。

“野獸開戰,為什麼受傷的卻是一隻鴿子?”他輕聲自問。

“當然是因為,戰争不會繞過任何人。”

這幽靈般冰冷的回答讓舍倫堡連續打了好幾個寒戰,等他從畫上擡起頭時,雷德早已離開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