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書店之後。

姜時願便準備回去。

謝渡今天要去跟着謝歡去面試。

雖然說有謝歡在，這份兼職七成把握會被拿下，但是流程還是要走的。

姜時願叫了司機，在書店門口跟人告别。

謝渡把謝歡從某陰暗角落處揪出來，提着人就先行告辭。

姜時願則是對着姜松雪挑了挑眉，示意她過來。

姜松雪猶豫片刻，目光在姜時願和顔雪巅身上來回轉，深吸一口氣，把哭到眼睛紅腫的人丢下，視死如歸朝着姜時願走去。

“不！！！”

“雪雪，不要離開我。”

顔雪巅“撲通”一聲，雙膝磕到地上，發出劇烈一響。

姜時願聽着都疼，深刻感歎顔雪巅的膝蓋攤上這樣的一個主人還是為難了它。

“為什麼……為什麼連你都要……”路上行人紛紛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一點都沒察覺，目光呆滞，宛如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

啪嗒、啪嗒……

缺不想，最要面子的姜松雪是最受不了顔雪巅着模樣，恨不得當場消失在原地。

她不再留念，眉眼間滿是冰霜的冷意。

二人上了車，毫不留情離開此地。

顔雪巅見狀，愣了一下，随即快速起身追趕。卻因為規的時間過于長，起身的時候趔趄一下，狼狽以一種狗刨式的姿勢摔在地上，以面吃了車的煙味氣。

顔雪巅平生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自從遇見姜時願開始，連帶着他身邊的人都不對勁了。

顔雪巅雙手撐在地上，委屈的眼眸再也接不住那滾燙的淚水，淚流滿面。

-

車上。

姜松雪坐在副駕駛。

主打一個能離多遠就有多遠。

姜松雪雙手乖乖巧巧放在膝蓋上，臉上挂在标準的笑容，露出八顆白牙。

姜時願旁邊的座椅上都是滿滿當當的資料。

姜時願漫不經心望着窗戶外，思考提高班級成績的下一步計劃。

一悅耳的聲音打破空氣的凝滞。

姜時願低頭，挑起眉梢，内勾外翹的桃花眼中滿是幽幽的好奇和探究之意。

她對上次的事情還是耿耿于懷。

這次，她決定，自己不挂斷。

讓父親自己來說。

電話一接通，難掩的惱火如火山般噴發。

“聽說你轉學的第一天晚上就把你同桌打進醫院？”

“能耐了是吧？翅膀硬了？”

“我辛辛苦苦出去賺錢也不是為了你的。你這樣子對得起你過世的母親嗎？”

“啊？我給你轉學可不是為了你去打架的？我告訴你，你再有一次，你就給我滾去校園去街上乞讨。”

“我們這小小的地方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

滿天的責罵。

心微微酸疼，一抽一抽的。

字字紮心，硬生生剮肉。

每當這時候，原主的情緒總是冒出頭。

輕輕地影響着她。

姜時願冷着一張臉，冷若寒霜。

它不斷回想現實的生活。父母寵愛、朋友陪伴，越回想，記憶越發深刻鮮活。

耳邊罵罵咧咧的聲音轉變成離家時父母的招呼聲和踏上自行車時夥伴的嬉笑聲。

姜時願身體放松，軟塌塌靠着椅背，沉浸于回憶中。

不對！

姜時願倏然睜開眼，眉眼微涼，呼吸急促。

前方靜悄悄觀察的姜松雪被她這前傾的動作吓了一大跳，此時正在不斷安撫着自己小心髒。

她低頭看着手機，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來到三分二十秒。

父親厲聲呵斥的聲音早就柔到要滴出水。

“乖乖？最近怎麼樣啦？”

“打人就打人了，他被你打都是他的福氣。我相信乖乖，打人必然有你的道理。”

“乖乖心情最近是不是不太好？我給乖乖打錢，不要生氣了哈。”

“乖乖……”每一句乖乖，都帶着無盡的寵溺。

與先前的判若二人。

姜時願情緒起伏過大，聽着一句句乖乖，淚眼朦胧，仿佛又回到現實世界父母的懷抱，對來的異世界的負面情緒全都爆發。

她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眼眶中的淚水卻像噴泉般源源不斷。

“爸……”

一道帶着壓抑的哭腔響起。

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

“哎！”父親顯然還是想繼續說些什麼，卻挂斷了電話，也沒有再打過來。

姜時願把手機拿到眼前，睜大霧蒙蒙的雙眼，看清了上面的時間：4分。

“三個八？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宿主。是四分鐘。”

系統888這次很及時出生，無機質的機器聲莫名給姜時願帶來一股安全感。

她的猜測沒有錯。

每次當有人打電話給父親控訴她的罪時，父親便會打電話過去對她破口大罵。

越難聽越好。

這樣子原主就會承受不住自動挂斷電話。

原主便也聽不到那長達一分鐘來自父親的問候。

姜時願并不清楚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控制他一般。

電閃雷鳴間，一東西從她腦海中閃過。

思維一怔。

不斷放空。

控制？

被人？還是系統？

姜時願沉思，從他找到姜母開始，就開始奔赴外國，再也沒有回來。

這麼多年，姜父不斷将公司做大做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