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啊？”謝歡搖搖晃晃站直身體，半閉着眼睛。

謝渡把人扶好，把姜時願護在身後，緊盯着對面。

在他們對面的小巷子裡面，一群人靠在牆上，染着五顔六色的頭發，抽着煙，對着他們呼出一口濃煙，一圈圈白圈往上飄。

“小子，就是你，打了我手下？”一染着紅毛雞冠頭的站出來，挑着眉，眉頭上打着釘子，露出的手臂上滿是黑色的紋身。

由于太黑太多，密密麻麻爬滿他的手臂，一眼望過去，會認為他手臂是純黑的。

一看就不好惹。

“對！大哥，就是他們。上次乘你不在，把我們都通通打進醫院。”

“對啊大哥！我們還被警察抓到，交了錢才出來。”

“小黑還在醫院裡面躺着呢。”

小黑就是上次被謝渡舉起脖頸的人。

後面的混混瞋目裂眦，手上盡纏着白繃帶。他們被謝渡打到頭破血流，恨不得生吃他血肉。

為首的大哥活動筋骨，頭左扭一扭右扭一扭，對着謝渡大笑：“小子，今晚你走不了，留下來躺一夜吧。”

大哥帶着小弟們，朝着他們這邊跑來。

謝渡松開抓謝歡的手，正準備上前的時候，衣袖被人拉住了。

謝渡側頭，少女淡然且自信對他笑了笑，柔聲道：“這次，換我來。”

話音剛落，乘着謝渡發愣間，姜時願手輕輕撫摸過謝渡右眼的眼罩，宛如蜻蜓點水，一觸即放。

輕到不看都感受不出來。

謝渡抿了抿嘴唇，繃緊身體，有些不舍和依戀。

謝渡顯然是被她這猝不及防的親密動作吓到原地，姜時願收縮手指，遏制住自己想要在他那白嫩臉頰上掐一把的想法。

【脆弱無助的少年，等待她的救贖。】

【最後被她救贖之後，最好以身相許。】

【嘿嘿小說上面都是這樣的。】

不知是不是系統888開始沉迷于霸總小說的緣故，姜時願此時也開始想起那些古早小說。

【小狐狸被書生救，狐狸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姜時願轉身，漫不經心望着遠處猶如一群喪屍來襲的人，繼續思考。

【謝渡嘛，柔柔弱弱的小可憐，長的還這麼勾人，還沒錢，這可不是小狐狸嗎？】

【我呢？大學霸，書生味這麼濃，還是有錢人。啧啧啧，剛好完美對上。】

姜時願想的很好，絲毫不把眼前的對手放在心上。

在旁人看來心驚膽戰的畫面，對她來說不過是過家家。她手張開便輕易化解紅毛重打出擊的拳頭，随即彎下腰直接對着他腹部來了一重拳。

把人打到捂住肚子往後踉跄幾步之後，剩下的混混便十分好對付。左勾拳，右勾拳，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随着一飛腿，所有的混混便都倒在地上低低呻.吟。反觀姜時願，臉蛋紅彤彤的，滿身朝氣。她活動肩部，遺憾道：“我這才剛剛活動開呢。你們這也太弱了，還敢來挑釁我們。”

紅毛一聽，恨不得氣暈。他胸膛劇烈起伏，滿是痛苦的臉上雜帶着不甘和憤怒。

他掙紮着起身，想要撤退。

還沒走三步就被姜時願拽住頭發，被迫揚起頭。姜時願一腳踹在紅毛膝蓋處，“撲通”一聲，紅毛原地跪下。

其他掙紮起身的小混混見證立馬原地躺回去，發出更大聲的呻.吟。

“走什麼？我有同意讓你們走嗎？”

姜時願此時明媚的面孔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地獄中的惡魔。

他們沒有上過學，也曾聽過。

天使醜陋，惡魔漂亮。

因為這樣才會蠱惑到人類。

小混混們背對着大地瑟瑟發抖，暗戳戳扭動着臀部往後撤。

屁股與水泥地磨擦，磨到生疼也不敢停。

一點又一點。

就在要到大道上的時候，姜時願冷冷一瞥，他們吓到怔在原地不敢動。

“我有事問你。”姜時願對着紅毛那驚恐的目光，笑的天真無邪。

“聽說，你們接收到一個短信。”姜時願腳踩在紅毛腳踝處，腳下隐隐用力，疼到紅毛哇哇大叫。

“信上說，要你們去打謝渡一頓。”

“你們還收到了一大筆錢不是嗎？”

“可以告訴我，是誰叫你們做的嗎？”

姜時願俯身，微不可見眯了眯眼，瞳孔中滿是深深的寒意。

見人不答，姜時願拳頭攥緊，腳狠狠踩在腳踝處。

“啊啊啊———”

紅毛發出驚天爆鳴，扯着粗嗓子大喊大叫：“我不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姜時願松開手，一腳把紅毛踢在地上。

望了一圈小混混，姜時願聲音又輕又淡，在場的卻無一人敢忽視：“誰來講講？我就先放過誰，這麼晚了，你們還不想到警察局去吧？”

——威脅！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小混混欲哭無淚，面面相觑，相望半天，終于有一個穿着一身緊身衣的精神小夥站出來。

他臉漲到通紅，噗嗤半天說不出話來。

頂着兄弟們的希望，他才抖着聲線開口：“這……這個，老大的奶奶生病了。在他回去的時候，我們就想辦法給他籌錢。小黑就說他有辦法，我們就跟在他後面。”

“我們……我們真的是完全跟在小黑後面。錢都給老大奶奶治病去了。我們現在身無分文。你要我們也給不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也不知道是誰？”姜時願盯着小弟的一舉一動，那雙蜜糖色的眼眸仿佛把他整個人都扒光，一點隐私都無。

“是……是的。”小弟說話差點咬到舌頭，就差給她磕頭證言了。

“……”安靜，極緻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