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願幾乎是一瞬間就注意到謝渡心情低落。

“他怎麼了？”

“我不知道啊。”

“要你有何用？”

“不要嫌棄我宿主，我可是你的乖乖系統寶寶啊……”系統888假裝嗚咽幾下，後面就是繃不住直接大笑起來。

班主任離開。

班級很快就重新熱鬧起來。

姜時願借着早讀沒有書的借口，求着謝渡把書放在桌子正中央。

姜時願一邊小聲讀着古詩，一邊餘光瞧着謝渡。姜時願在講台上與謝渡對視的時候，她就已經深深為謝渡外貌震驚。

少年規規矩矩穿着校服，連帶着最頂上的扣子都全部扣上。頭發略微有些毛躁，神色不耐煩，恹恹的像是極為不爽。

面容青澀而俊朗，一雙黑眸中滿是冷意，眼風入刀。隻是一眼，便令人心驚到屏住呼吸。

姜時願有個習慣，看到好看的人一定要畫下來。

但是現在，她為了給人留下好印象，遏制住自己欲望象征性張嘴，餘光不知何時變成直接直戳戳盯着那張俊秀的側臉。

目光滾燙到謝渡不好意思，剛剛消下去沒多久的臉蛋又開始滾燙起來。

“哇，三個八，你看，他臉紅了。真好看。”一人一統感歎間，卻不知謝渡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背脊挺直，恨不得下一秒就奪門而出。

“哎，轉學生，你要不要吃點？”恰在這個時候，前排轉過頭，問。

見到姜時願注意力被分開，謝渡緩慢呼出一口氣，握緊的拳頭散開，一會兒又握緊。

淡淡的失落感籠罩着他。

前排是二個女生。

她們不羁染着綠發，耳朵上密密麻麻都是耳釘，校服也松松垮垮。

化着濃妝，就宛如一對雙胞胎，更不用說她們動作幾乎是同步。

她們手上拿着小籠包，嘴裡還塞着一個，臉頰鼓鼓的。

姜時願微愣，随即拒絕道謝。

見姜時願不吃，她們也不在意，轉頭繼續吃。

等到下了早自習，大家基本上都吃的七七八八，開窗的開窗，開門的開門，散散風。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

姜時願掏出書本。

剛剛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已經有人給她送書過來了。

二人安安靜靜聽講。

姜時願有些苦惱看着課本，嶄新的課本，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依稀能夠照應出她隐隐約約扭曲的面孔。

剛剛高考完又重新返回到起點，簡直就是重回噩夢。

辛好這三年下來的本還在，要不然她隻能從頭開始學了。

聽着秃頭中年老師在上課拖着長長的尾調讀古詩，再加上恰到好處的陽光，姜時願昏昏欲睡。

不行！

姜時願掐了自己一把，這才是第一天，她要堅持！她要努力！她要拼搏！

距離高考還有九百多天，她是怎麼睡得着的。

一下子，姜時願的精神氣就冒起來了。

姜時願從自己書包掏出一空白本子。

“宿主，你終于要開始行動了嗎？”系統888很是興奮，在空間裡面蹦來蹦去。

“讓我猜一猜，是不是寫情書？我看那些小說，都是寫情書然後不小心被男主發現，然後他們就開始談戀愛了。”

“不，”姜時願掏出筆，“我要畫畫。”

？？？！！！

這是什麼新型勾搭方式。

“笨蛋！！！我叫你寫情書而不是畫情畫啊！！！”

“情書裡面有情話，情話不就是情畫嗎？”

“‘話’同‘畫’，你不懂嗎？”

系統888大為震撼，它不懂，它先退了。

姜時願低頭，寥寥幾筆就在白紙上畫出謝渡的神态。少年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靜看着書，側臉優越，能夠看見他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着的唇瓣，身姿挺拔，氣質清俊。隻是那垂下的鴉青色的睫毛，無故為他增添些寂寥。

窗簾随風飄動，陽光明媚，臉一半在陰影一半在光下，看不清神色。

膚色極白，唇色極淡。

極為鮮活又極為孤獨。

“唔……”姜時願托腮，思考半天，才決定自己要寫的話。

等到寫完，姜時願反反複複看了幾遍，滿意到不得了，連連點頭。

她把紙撕下來，擡眸盯着老師的一舉一動，悄咪咪把紙往謝渡那邊平移過去。

等到謝渡看到的時候，姜時願早已是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他也不好多問，便低頭折疊開。

映入眼簾的就是姜時願畫的畫，謝渡愣愣盯着畫，那畫上的那個人，是他嗎？

他身體僵硬，透着陽光，注意到後面還有東西。他便翻過去，隻見那白紙上寫着這樣一行話：

——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課嗎？

——愛上你的每一刻。

最後面還有一個笨拙的被塗滿的小愛心。

猝不及防，謝渡被剛剛喝完還沒有完全吞咽下去的口水嗆到，小臉兒咳嗽到通紅。

再上面講課的老師看見謝渡彎着腰捂着嘴巴，還時不時發出沉悶的聲音，心中一怒，便喊：“謝渡，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在這個竊竊私語各幹各的的教室中，老師其實不會注意到謝渡的。隻不過由于姜時願太過認真，那宛如射線的眼神就仿佛被膠水粘在老師身上，在一群不聽講的同學中牢牢吸引了老師的注意力。

老師注意到這個生面孔，心中對她認真聽講都行為連連點頭。目光一移，就看見謝渡這行為，難免恨鐵不成鋼。

謝渡“哐當”一聲站起身來，椅子連連往後退，把衆人視線都齊齊吸引在身上。

所有人都注意到謝渡臉色不對勁。他滿臉通紅，還眼含淚水，多了些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