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轉變,也太大了吧。
錢到賬的聲音把姜時願拉回神,她看着有些懷疑看着屏幕。
屏幕上還是顯示:父親。
通話時長:3分22秒。
姜時願滿臉問号,如果不是一樣的聲音,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難道這就是,先打個棍子然後再給個甜棗?
姜時願搖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袋。
父親的話變得溫柔而動人。
對于原主來說,她即使知道是毒藥,也會毫不猶豫吞咽下去。
對于姜時願來說,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她的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要不然司機在這,她都忍不住仰天大笑,來的第一天就暴富了。
爽!
不知為何,也許是原主殘餘的情緒,姜時願心口突然酸酸的,喜悅像是潮水般退去,喉嚨處也仿佛被哽住。
仿佛,她等待這句話已經等了足足十二年。
眼前的世界變得霧蒙蒙的。
“滴滴滴……”姜時願低頭,電話已經被挂斷了,一滴淚水沿着她臉頰往下,“啪嗒”一聲滴在膝蓋上。
通話時長:4分。
*
下了車,姜時願回到家。
家中熱熱鬧鬧的,一見她進來,屋中空氣凝固,所有人都靜止不動,凝固好幾秒才有人開口打破僵局。
“大小姐,你回來了。”傭人阿姨站出來,熱情迎接着姜時願。
“林姨,我項鍊放哪裡了?”姜松雪穿着禮服走下樓梯,喊道。
“來了。”傭人阿姨應了一聲,匆匆對姜時願道:“大小姐,我們今晚要去參加顔家主四十五歲生日宴。”
“你也快點收拾跟着我們一起出發。”
話音剛落,林姨便笑着幫姜松雪找起項鍊。
姜時願根據記憶上樓,身後還傳來林姨的話。
“我的姑奶奶,我都說了多少遍。項鍊每次都是放在這裡的。”
看似責怪,實際上語氣中滿是寵溺。
嬉笑聲越來越小。
姜時願打開房間,開燈,走了進去。
床上放着一件深藍色禮服,簡約風,仔細看,上面還有許多星星點點的白點,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姜時願穿好,到化妝室中跟着姜松雪母女一起等化妝師給她們化妝。
化妝,卷發,首飾。
一切準備就緒。
她們坐上車,朝着顔家去。
車上,母女二人開始例行關心。
“姜姜,沒事了吧。如果途中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記得跟我說。”
看着姜母淚汪汪的雙眼,大有一副她不同意她就掉珠子的趨勢,姜時願點點頭。
她本來的打算就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吃飯。她現在身體虛弱,沒那個心情開怼。
“姐姐,我今天跟父親打電話,不小心把你的事情告訴父親了。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吧。”
“我也勸過父親的,可是父親執意不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都是我不好,讓父親和姐姐擔心了。”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姜姜要罵也應該罵我,如果我勸好了你和雪巅,姜姜也不會自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了。”
姜母用紙巾輕輕抹淚。
姜時願擡眸,看着梨花帶雨的二人。
其實剛才她并沒有聽,目光發散,透過那二人思考父親的異常行為。
雖然她很高興,但是在原主的記憶中,這都是不曾出現的。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大概就是這次的電話不是姜時願挂斷,而是父親挂斷的。
“三個八,他真的沒有被奪舍嗎?”
“我去查一下。”系統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并沒有問題,宿主。”
是嗎?
姜時願斂下眼皮,不知在思考什麼。
母女二人看着姜時願無動于衷,隻覺得是自己不夠賣力,更加賣力表演。
上演母女情深。
等到下車。
姜時願率先下車,懶懶散散瞥了她們一眼,轉過去的頭又緩緩轉回來,驚異望着她們二個人的臉,用手捂住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唇假裝擔憂提醒:“哎呀,你們的妝不防水。”
什麼?!
二人心顫,在車上,她們并沒有叫司機開燈,因此在一片黑暗中,她們并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見姜時願一直沉默,她們以為是自己的演技把人愧疚到不行,恨不得再添一把火,讓姜時願來打罵她們才好。
這樣子,當着衆人的面,她們在哭訴幾句,退婚不就是闆上釘釘的事嗎?
以後,别人一提到姜家,都隻會想到順利與顔家訂婚的小女兒。
現在怎麼回事?姜時願在車上安靜如雕塑就算了,怎麼她們的化妝品不防水呢?
她們互相對視,看到對方臉上髒一塊花一塊宛如花貓般的臉。
不不不!這一定都是假的。
她們氣到顫抖,深呼吸,平複心情,掏出自己手機來定睛一看,目瞪口呆,恨不得立馬暈過去。
那個臉上哭到妝全花的人是誰?
她們拿着手機的手都抖到不成樣子。
怎麼辦怎麼辦?
以往她們都隻是象征性落淚,淚水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有人來給她們紙巾。她們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化妝品居然不防水。
回去一定要好好痛罵他們一頓。
二人咬牙切齒。
“有沒有化妝包?”她們即使清楚三人根本不會帶化妝包,也像是無頭蒼蠅般到處亂問。
她們禮服沒有口袋,也根本不會帶包包來參加宴會。
姜時願站在原地笑嘻嘻望着她們,她是故意的。故意讓系統把化妝品都換成不防水的。如果她們不哭,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嘻嘻。
更令人她們慌張的是,一道悅耳的女聲從遠方傳來。
“來了怎麼不快進來?”
顔母——也就是顔雪巅的母親,看到她們一直站在門口,難免感到奇怪,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二人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以頭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