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璋回到正院時,便見姚氏卧在椅中,周圍圍了不少丫頭,府醫也是一臉為難地診脈。
“這是怎麼了?”
見孟璋來了,李裕如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臉焦急地朝孟璋道:“方才姚妹妹飲了些蓮子百合露,結果就開始肚子疼,原以為是貪涼吃壞了肚子,妾便叫人拿了條毯子來蓋着,想着一會兒便好,怎料突然變見了血。”
見了血,孟璋心中便有了底,朝府醫問道:“如何,可診出來是什麼問題了?”
那府醫登時便面露難色,小心回道:“這位女主子這是用了不該用的東西,這才導緻小産。”
“什麼?小産?”姚澄痛呼出聲:“可是...可是便是連妾自己也未曾知曉自己懷孕。”說完,随即又哀哀切切地哭起來:“孩子,我的孩子。”
姚氏向來是個溫和無争的人,如今失了孩子,倒是露出難以言喻的悲痛來。見她如此,李裕如也露出幾分不忍,朝府醫問道:“可知道是何物導緻的?”
府醫對着桌上的物件驗了又驗,終于确認是那碗銀耳蓮子羹,便短了那碗羹朝李裕如回話道:“回娘娘的話,這裡面加了苦丁茶,這苦丁茶尋常時候喝倒是無事,可這懷了孕便是能緻流産的藥物了。”
“如此看來,姚妹妹自己也不知道懷孕了,想必是意外一場了。”盛文錦輕輕看了一眼道,她自是不願意在殿下千秋宴上出什麼岔子,畢竟,名義上還是她與謝若暻二人辦的。
“這倒未必,去,将每一碗羹都驗驗,瞧瞧是不是都有這個成分。”李裕如眼神一淩,朝府醫冷聲道。
孟璋無言地看着眼前的幾人,冷聲問道:“此物可會影響姚氏身子?”姚氏是否能有孕他并不在乎,但若是因為這事留下病根,倒也不美。
“回殿下,姚主子身子尚算康健,隻要悉心調養一段時間,倒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謝若暻瞧着眼前這出戲,心中冷哼一聲,這背後之人還真是好手段,既除了姚澄腹中胎兒,又能證明她與盛文錦管家不利,真真是一箭雙雕。
果然,仿佛是為了印證謝若暻心中所想,不過片刻,那府醫便來回話道:“回殿下,娘娘,這苦丁茶隻有姚主子碗中才有。”
此言一出,李裕如倒是比孟璋更為激動,直接狠狠一拂袖道:“查!給本宮查!在殿下千秋中,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
孟璋倒是冷冷看了李裕如一眼,并未出聲,因此便從禦膳房查起。同時,李裕如朝謝若暻與盛文錦二人冷冷道:“謝側妃,盛側妃,這就是你們管的家,今日正是殿下生辰,卻因為你們失去了一個孩子。”
“娘娘真是好大的口氣,這輕飄飄一句話出來,我與謝側妃便是罪大惡極了?”盛文錦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轉身朝孟璋行禮道:“還望殿下明鑒,妾與謝側妃絕無生事之心。”
謝若暻雖是歎盛文錦沉不住氣,太過着急,但也同樣朝孟璋道:“還請殿下相信妾身。”
“孤自然是信你的,苦丁茶常見,便是誤放也是有的。”孟璋眼神遙遙看向謝若暻,以作安撫。
“殿下!難道妾的孩兒便白白沒了嗎?”姚氏心痛道,扭頭淚眼盈盈地看向謝若暻與盛文錦:“敢問二位側妃平時可喝苦丁茶?”
“這...我自是不喝的。”盛文錦道,她更偏愛口感好的龍井一些,謝若暻也跟着搖搖頭,随後,姚澄又問了殿中人,皆是不怎麼喝苦丁茶。
“妾不信這茶是平白冒出來的,還請殿下,娘娘,搜查都有那些人院中有苦丁茶,雖說有也不能證明其是兇手,但還請體諒妾一片愛子之心啊!”姚澄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嗓音更是幹澀地不成樣子。
李裕如面露同情,語帶關切道:“你放心,本宮定會将此事查清。”說着,便喚了人前去搜查。
其餘人心中雖是有些不舒服,但太子妃發話,加上自己心中也沒什麼不能見人的,便也暗暗默許了。
謝若暻心中卻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李裕如何時變得這麼深明大義且富有同情心了?難道,她想借着此事順勢收回管家權?難道真的如此簡單嗎?
果然,未過多久,便有宮女太監領着人回來,甚至還像是押了一個人的樣子。謝若暻定睛看去,心下一沉,被押着的那人,赫然便是柳拂風!
“你們這是何意?”謝若暻冷冷站起身,一身淩厲的威勢直逼領頭的劉嬷嬷。
劉嬷嬷卻看也不看她,直直朝孟璋跪下道:“老奴...老奴竟在謝側妃房中發現了此物!”說着,便拿出了一個紮滿針的娃娃。
“此乃巫蠱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