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關系變得尴尬起來。暗裡,我們“決裂”,明裡,我們“恩愛”。
我們仍同住一間卧室。他睡床上,我睡床下。晚上從不說話。
我們仍在禦書房裡表演親密,我躺在他懷裡、膝上還與他同躺安樂椅上。
我們仍每天共進早、午、晚餐。
我們仍相擁或牽手走路,穿過走廊,走過花園,共入石廳。
外人看來,我們仍然親密,熟悉的人看來,知我們肯定出了問題,比如珍夫人。
但珍夫人很聰明,從不越線多問一句,還是像從前那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藍娜夫人,會議還有一刻鐘開始。”珍夫人在門口說道。
“好。”
行經風雪走廊,數以百計的雪花朝我撲來,我用手遮擋,艱難地向前走着,一不小心腳下一滑,竟重重摔倒在地,腦子猛然一陣眩暈,一眨眼工夫,我突然發現自己坐在石廳的高高主座上。
座下的将領和主管們正叽叽喳喳讨論什麼。
——糟,我又變回來了。
——變成柏諾特坐在椅子上指點江山。
柏諾特肯定突然出現在風雪走廊的濕漉漉地磚上,整個人還趴地上。
揉揉太陽穴,我有些頭疼。
“領主,我看我們還是找人直接暗殺羅希。”伯恩上前道。
另一位将領立即反對,“羅希吃了敗仗後極為謹慎,光是睡覺時的護衛都增加了兩倍,幹掉他是難上加難。”
“沒錯。”又一位将領說道,“如果刺殺失敗,就會被羅希抓到把柄,告到君王與王後面前,我們可能會直接損失一半領地。”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在讨論什麼?
滿頭白發、老态龍鐘的騰迪老将一直盯着我——自他回城堡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他的眼神較從前有很大不同,帶着警惕、謹慎還有不信任。
顯然,他已知換身的事。
我怵了怵,不敢再看向他。